joc全國都道府對抗賽時間為12月25日持續到28日,但是總體設計非常緊湊,25號那一天並沒有比賽,而是開幕式、適應比賽等雜事,結果導致接下來的三天每天都要打兩到三場比賽——當然是如果一直贏下去的情況。
以及與全國大賽等比賽相比最不一樣的地方在於,joc有小組賽,三縣一組,並且是循環賽的形式,這樣的設計讓哪怕第一輪就被淘汰的縣也能至少能打三場比賽,這樣看確確實實是想讓各地的選手有更多展現自己的機會。
晚上八點,我們一幫人在縣體育館前集合,登上大巴前往大阪。我並不喜歡這種封閉式長時間的移動方式,真希望自己一上車就立刻昏死過去,岩泉還過來給我手裡塞了幾顆暈車藥,但我覺得可能安眠藥會更有用。
女隊的臨時隊長佐佐木是一位保障型的接應,性格確實沉穩,適合管理全隊。因為赤平教練吩咐過我們的陣型和戰術都以我為主,所以她私底下有找我和二傳今野聊過。
“我攻擊力不強,但能接六輪一傳,所以高山同學不用太擔心,請儘情去打吧。”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帥氣。
我們在11月底就已經抽簽完畢,知道自己小組賽的分組情況,並沒有和東京以及大阪隊分在一起,除我之外的隊友們都鬆一口氣。黑川解釋說這兩個地區奪冠次數最多。
“當然其他縣也奪冠過……但就是完全看有沒有天才選手,出一個就能帶動整個縣。東京大阪這種大城市就是總體上更強。宮城縣一直在八強左右的樣子。”
“不過今年的宮城有你和牛島,說不定會不一樣。”
巴士以穩妥的速度行駛在街道上,而車裡幾乎所有人都熟睡,淺淺呼吸聲此起彼伏,黑川同樣如此,她頭靠著我的肩膀,毛躁的紅色卷發稍微刺撓著我的臉頰。可我沒有睡意,隻是側著腦袋望向窗外模糊不清、光影流動的景色。
我不知道牛島對於彆人的期望,甚至乃至社會的期望有什麼樣的看法,會不會感到壓力和緊張。可是又想著他那種性格可能根本不會多想,心態堅如磐石,不得不說這真的很適合競技體育。
而我腦袋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在赤平教練下指令我不需要再練習防守,而是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進攻之後,我當然提出過質疑,隻有進攻並不一點會帶來勝利。可沒曾想到赤平教練卻坦誠點頭,承認確實如此。
“‘被針對是王牌的宿命’,這句話很流行。”
“所以很自然,你防守弱這一點是一定會被針對的,你的短板也會暴露無遺。”
“剩下的……不管是心態還是能力,就看你自己的發揮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內心卻猶如窗外恬靜的夜空。曾幾何時,我已經有了這樣的自信。
而狀態極佳的我,在26號小組賽的三場比賽裡帶領宮城三連勝,以小組第一的成績進下一輪,並且其中兩場比賽都個人得分突破30分。
球落地的巨大摩擦聲,隊友和觀眾們的尖叫,一直縈繞在我頭頂上空的那塊區域,將我緩慢包裹住,在這中心的我比起激昂這種極端的情緒,更像是浸泡在溫泉水裡,在以45度的熱度燃燒著。
比賽結束,身體還未完全冷卻時,我獨自坐在旁邊的觀眾席裡觀看剩餘的比賽,但其實大腦在神遊,直到眼前突然一黑,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及川向我甩來一件運動服,砸在我的頭上。
我從運動服裡掙脫開來,疑惑道:“誒?我有穿外套啊?”
“讓你把腿蓋上。”及川滿臉寫著了無生趣,竟然直接大步跨過座椅,坐在我的旁邊。“明明平時都很怕冷,怎麼,今天太熱血沸騰了嗎?”
這句話揶揄成分很重,我仔細想了想,點頭回答:“說不定真的如此。”
“所以坐在這回味?”
“回味嗎?”我視線投射在球場上,小組賽即將入尾聲,漸漸人群都緩慢離場。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迷上了這種感覺,等到某天跌下來的時候會不會很難以接受。”
半晌及川才回答,語氣懶洋洋的。“才不會。”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指我不會跌下來還是我可以接受那種挫敗。
我轉頭打量著及川的臉,他看上去心情很一般,雙手插兜,眼睛沒有焦點。但是不是那種強烈的不爽或者煩躁,像是長久的灰色陰天,已經成為固定的氛圍。
“我聽說今天的小組賽男排也是三場全勝。”
“嗯。”及川低下頭,下意識去用鞋去摩擦地板,我稍微降低重心,把身體往他那邊靠,繼續問:“那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還是和牛島不合嗎?”
“我才沒那麼幼稚。”及川矢口否認,我卻暗自腹誹這絕對是假話。但他下一句話卻讓我也愣住:“隻是感覺成為了他的獨角戲。”
我心中有點慌張,因為女排的比賽某種意義上也是我的獨角戲,及川的這句暗藏痛苦的指責仿佛也成為了對我的指責。可是馬上及川就意識我的胡思亂想,他伸手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和你們不一樣。”他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
“是我自己的問題。二傳本應該是全隊的指揮者,可是我沒辦法和牛島很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