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不是東京的那兩位發來的。”某次課間,及川和岩泉站在教學樓走廊上,及川這樣對岩泉說著自己的觀察結果。
“……都說了讓你彆管。”
“我是說你不覺得奇怪嗎。”及川抱怨著。“一般情況下,都會和我們說啊。”
關於這點岩泉是同意的,這也大概是第一次高山對他們倆有些許的隱瞞。隻是此時的岩泉也陷入一種混亂和躁動,無法向往常那樣正常處理他們與高山之間的關係。
高山未被新山女子選上的消息早就從女排傳到男排,岩泉不悅於紛擾的流言,可是無法製止。而這其中,岩泉和及川更是聽聞到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東西。
“……因為性格和男女關係才沒有給推薦?”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隻讓岩泉覺得荒謬。
然後岩泉和及川直接爆發了一次小型爭執。及川坦白,在那天晚上高山哭泣、自己送她回去,伴隨著昏暗路燈站在不遠處遙望她時,及川其實想要說“來讀青葉城西吧”。
這番話說出口,及川就被岩泉狠狠暴揍,及川趕忙找補,說自己還是有理智沒有說出口的。岩泉依舊餘怒未消,把高山雀拽入競技體育的及川是最沒有資格讓她讀青葉城西的。如果講心裡話,兩位男生當然希望和高山讀同一所高中,隻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和排球以及異性間的風言風語緊緊纏繞在一起,完全無法分開,所以很多活也沒辦法簡單說出口。
岩泉知道高山是真的會因為“想要和朋友讀一所學校”而選擇青葉城西,所以才嚴令禁止及川對高山吐露真心。但也間接導致這段時間他們與高山之間隔著一層膜,互相心照不宣卻什麼都不多說。
而現在,高山在東京集訓認識了許多選手,和黑川逃課,和不知名的人互通郵件。明明畢業的時間還未來臨,但分彆的前奏其實早已悄然奏起。
等到就讀了不同的高中之後,想必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會更加拉遠吧。
話題繞回那些郵件。及川絮絮叨叨著,聽得岩泉心煩,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及川的分析是對的。所以他率先說出那個及川未說出口的推測。
“你是想說她和彆人交往了嗎?”
及川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回複:“沒有。如果和人交往了應該還是會告訴我們……的吧。”
兩個人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及川雙手抵在欄杆上,再把頭埋上去,傳來宛如被塞入玻璃瓶般沉默的聲音:“我是說……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相處的時候還要考慮這麼多?”
岩泉回想起及川的前女友,以及當時為了避嫌而把發卡摘下的高山雀。
“混蛋,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3.
頒獎儀式結束,及川領完優秀選手獎之後便回到觀眾席隊列裡,而高山以及牛島還需要在場內接受媒體的采訪。看著站在牛島身邊的高山雀,及川冷哼,岩泉給他一個手肘,讓他彆在高山慶祝的日子裡搗亂。
“我已經很乖了。”及川抱怨。
岩泉大概知道他在說什麼。兩人在高山不知道的時候,及川第一次有些激烈地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對於高山口中那位“後輩”。
“我從沒見過敢和前輩這樣說話的後輩。”
雖然高山儘可能客觀地講述這個故事,並且也給宮侑找補很多,但是及川和岩泉還是異常憤怒。而第二天宮侑特地前來看及川比賽的行為更是火上澆油,岩泉並不認識宮侑,但是在場上的及川卻馬上就發現了對方,隻因為他流露出的自傲與惡意根本隱藏不住。
可是及川岩泉也能看出來,高山雀居然還挺喜歡這位後輩的。
此時觀眾席大家的站位都比較亂,湊巧的是黑川正好靠近及川和岩泉,她緊繃著臉對他們微微點頭,示意打招呼。最近黑川與高山關係更加親密,不過黑川本身與兩個男生還是沒什麼交集,此刻顯得有些尷尬。
場上的高山和牛島並肩接受采訪,但是黑川卻瞅見某個令人討厭的身影捧著一束花正在橫穿球場,她猛地往前一撲,雙手抓在扶手上,把及川岩泉嚇一跳。
“怎麼了……”及川話還沒問完就戛然而止,因為他也看見了,或者說他們都看見了。
高山雀的雙眼在發亮,並且彎成月牙形,笑容明豔到和清晨朝陽下帶著露水的花朵沒什麼區彆,在回答記者問題時幾乎沒辦法抑製住自己。
然後采訪結束,他們看見高山雀去和一直旁邊等待的宮侑交談,接著宮侑伸出手,高山猶豫半晌也把手掌貼上去。宮侑勾起嘴角,順勢收緊手指,握了上去。
黑川砰得一下怒打扶手,發出巨響,又把及川和岩泉嚇一跳。
“你們兩個真沒用。”黑川恨鐵不成鋼。
“……喂,乾嘛突然罵人?”
——
信高拿著“最佳二傳”的獎章和江花一起往回走的時候,半路碰上宮治,宮治簡單向前輩道喜。還沒等信高回複,宮侑捧花的身影就闖入三人的眼底。
宮治的表情立刻變得很臭。
信高微妙地看著宮侑往高山那邊走,旁邊江花則是發出噪音般的“哇哇哇”然後掏出手機開始猛拍照。
“為什麼是繡球花啊?”
“他說高山前輩喜歡這個。”宮治非常不爽,“那花還有我的一半錢!他這個死豬才沒有那麼多錢!”
“……你也是個傻子吧?借錢給兄弟追人?”
“但畢竟阿侑說高山前輩肯定能得獎……所以還是借給他了。”
信高微妙地抬眼瞥了一眼宮治,再轉頭看向場內,宮侑和高山不知道在說什麼,手居然牽到了一起。江花繼續“哇哇哇”然後狂拍。
“……反正和我沒有關係。”信高長歎一口氣。
——
黑尾和孤爪灰頭土臉趕到大阪的時候,比賽已經接近開始,不過他們本來就打算給高山驚喜,所以倒也並不打算在決賽前就與高山見麵。
為了這次的行程,兩人可以說是把好幾個月的積蓄都給用完了,畢竟日本的交通費可以說是貴到令人發指,何況他們還要當天之內往返兩地,真是心靈和□□的雙重疲憊。
而黑尾在前幾天還剛剛提出,如果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準備個禮物。可是兩人實在是捉襟見肘,買不起什麼東西。他們最後在百元店裡挑了兩個發繩,一個上麵掛著小小黑色的貓頭,另一個則是白貓。
那個黑貓發繩此刻黑尾的口袋裡,他正用手指緊緊攥著,流露出他此刻有些不安的心情。
當宮侑衝上去給高山送花時,孤爪突然心領神會,“啊”了一聲。
“那位應該就是集訓的時候和雀鬨不愉快,然後又在雀逃課去尼崎時和解的人吧。”
“是嗎?”黑尾驚訝道。
“應該。”孤爪微微皺眉,看著宮侑和高山的互動,他的內心已經有了些想法。
宮侑看上去正在吹噓著他買的繡球花,高山則是捂嘴笑著,眼睛眯起來變成彎彎的月亮。
黑尾微微深吸一口氣,摩挲著那個發繩,苦笑起來,說:“要不我們彆送了吧。”
孤爪愣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始生氣,像隻炸毛的貓。他惡狠狠一巴掌拍上黑尾的背,力氣之大讓黑尾痛呼出聲。
“什麼?當然要送,我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