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讓對麵聽出來我有點害羞,我搶先掛斷了電話。
通常在開學的前一周內,是學校社團招新的時期,出於各種考慮,雖然知道烏野的女排基本上是弱隊中的弱隊,但為了求一個訓練場地,我和黑川還是遞交了申請。不得不說像這種不受重視的社團就連招新都寒酸得可憐,我甚至沒能看見顯眼的招新招牌,我和黑川是自己直接找班長來加入社團的。
當時我還湊巧和同班的兩位男生碰見,一位是長相一臉正氣、姓名也正氣十足的澤村大地,另一位則是頭發淺灰色、長相溫柔清秀、左眼角下有顆小痣的菅原孝支,他們也同樣遞交男排的申請書。
想起烏野的男排,我回想起烏養教練和有過一麵之緣的宇內前輩。在宇內前輩升上三年級之後,烏養教練因為身體原因就已經漸漸無法擔任監督的責任,那隨著前輩畢業,烏養教練也徹底辭去職位,遠在東京的貓又教練也同樣如此。
烏養教練目前還是時不時需要去醫院檢查身體,我有時間也會去找他練球。宇內前輩現在應該已經是大學生,不知道選擇離開排球的他如今正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也不知道現在的烏野男排的新教練是誰。
我朝他們兩個微微點頭。他們兩個好像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我會主動打招呼,有些慌張地彎腰鞠躬,手忙腳亂。
在當時,整個烏野女排隻有四位三年級,三位二年級,加上我和黑川共有四個一年級,堪堪能湊齊一支首發隊伍。教練兼監督的是二年級體育老師,而訓練場所則要和男籃共用同一個體育場,一邊一半。
這個社團可能是最符合我最初對於“社團”的印象,那就是寬鬆的“愛好”,完全沒有競技體育的氛圍。教練每天會在放學後過來指導半小時到四十分鐘,隨即便是自由練習。沒有定性要求,也就導致訓練最勤的居然是低年級,高年級的前輩反而經常翹班。
一年級另外兩位是道宮結和佐佐木千鶴,老實說以道宮的身高卻是主攻手的位置著實有震驚到我,她比很多自由人都要矮小。
“老師,我和黑川周四到周日不會參加社團活動,需要去縣隊訓練。”
體育老師無所謂:“縣隊的監督和我說過了。”
黑川雖早有預料,但是看見如此情景還是忍不住暗自生悶氣,抱怨著周一到周三的訓練怎麼辦,我想除了我們兩個報團取暖也沒什麼其他辦法。可是黑川不服氣,她記恨男排居然能夠被分到一整個體育館。
雖然不知道烏野男排現在打得怎麼樣,可畢竟還是進過全國大賽的,重視程度還是和女排不一樣。
所以當澤村和菅原小心翼翼來找我搭話,並且帶著憂慮透露出現在的男排彆說專業教練,就連個懂排球的體育老師都沒有的時候,我目瞪口呆。目前的男排監督是三年級的某位數學老教師,此時正忙著升學事項,根本無心管理社團,還對排球一竅不通,平日裡很少出現在社團裡。
“那還真慘。”我由衷感慨。
菅原苦笑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開口問:“那個,請問高山同學……是JOC上女排最佳球員的高山雀選手吧?”
“對,沒錯。”
菅原鬆一口氣:“太好了,我很擔心我會認錯人……雖然高山同學也比較難認錯就是了。”
“高山同學為什麼會來烏野?按道理應該就讀新山女子?”
“這個啊,種種原因。”
澤村和菅原聽出來我並不打算多談,很識相轉換了話題,基本上就是聊一聊排球。他們兩個很青澀,抱著很經典的想要進軍全國的樸素求勝心態,鬥誌滿滿地加入社團。據澤村所說,正是因為在電視上看見烏野在全國舞台上戰鬥的姿態才選擇高中在此就讀。
可誰曾想進來之後發現不僅一年級新入部的隻有三人,並且連正經教練和監督都沒有,我怎麼看都覺得要完蛋。
因為不知道烏養教練那邊的態度,所以我暫時並沒有告訴二人我與烏養教練有私交這件事。
澤村笨拙地撓撓頭,說沒有想到我其實交談起來特彆好相處,因為不管是平日形式作風還是采訪裡麵都感覺很強勢。
不知為何我突然回想起三年級我在北川第一入學不久後與岩泉的第一次正經交談,他坐在及川的座位上,說著和澤村剛剛差不多的話。
所以我微微低頭,笑起來。
這時前座清水從教室外進來,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菅原趕緊讓開位置,清水目不斜視,徑直坐下,我看見她手裡拿著的是一張田徑部的入部申請書,可是上麵還是空白的。
晚上,我一邊拿出輔導資料趕作業,一邊照常和宮侑打電話。
“所以說,為什麼最後要去這個垃圾學校啊?”宮侑說起話來真是會氣死人。
“不要叫我的學校垃圾學校。”我首先糾正他的措辭,然後轉念一想發現自己居然還沒有把那件事告訴過宮侑。
“這個月底,以及六月底,我要去東京參加兩次集訓。”
“據說是為了今年八月份的U19世少賽和U20世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