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黃昏,院中黃葉飄落,已到寒秋,冷意襲人。
書房中燈火昏明,衛墨淮身著青衫,心神不凝。
他將手中書本放置一邊,抬眼朝房外看去,眉間輕蹙。
以往這個時候,唐婉凝已經送來晚膳了。
衛墨淮小時落了水,身體虛寒,這些年,都是唐婉凝每日換著花樣做藥膳調理他的身體。
效果顯現!
以往,不管刮風下雨,她從未遲到,可今日這般晚了,卻還未送來。
他腹中已是饑腸轆轆。
此時,房外響起了腳步聲。
衛墨淮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繼續看起書來。
“衛淮哥哥。”
白柔月的聲音響起。
衛墨淮再一次蹙眉,抬眸看向朝他小步蓮花步來的白柔月。
“墨淮哥哥,柔月是來與墨淮哥哥辭行的。”
“今晨,月兒不小心讓婉凝姐姐落了水。”
“婉凝姐姐一定生氣了,就連晚膳都未安排給老夫人送去。”
“月兒不吃倒是沒什麼,可墨淮哥哥,你是知道的,老夫人身體不好,不能餓著。”
“婉凝姐姐不管如何生月兒的氣,也不能餓著老夫人啊,她老人哪兒遭得住這般的罪。”
“還有昭哥兒正在長身體,如今餓了肚子,還在老夫人那兒鬨呢。”
“盈姐兒也委屈地哭了。”
“墨淮哥哥,都是月兒的錯。”
白柔月一臉自責,柔弱無骨,像是被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今日她穿著一身粉白紗裙,腰間水藍絲軟煙羅係著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腰身,墨發挽成淩雲髻,斜插一支粉色薔薇簪,肌膚微微泛白。
她又上前幾步,用帕子輕輕拭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衛墨淮望著窗外夜色,麵色猶如二月寒霜,站起身,衣袖一甩,大步出了書房。
白柔月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立刻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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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凝喝了落子湯後,吃了一顆師父留給她的補氣丸便沉沉睡下了。
迷迷糊糊間,外邊吵鬨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走開!”
是衛墨淮的聲音。
“大人,小姐今日受了傷,喝了藥已睡下了。”
采荷倔強地擋在門外。
喝了落子湯後,小姐痛得在床上打滾的樣子,采荷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敢攔我!”
采荷被人推到一邊,下一刻,門被粗魯地踹開。
外邊的寒涼湧入房內,唐婉凝微微裹緊了些被褥。
衛墨淮三步並作兩步帶著寒意走到唐婉凝床前。
“唐婉凝,起來!”
他的聲音甚是冰冷,比外邊的寒風還要涼薄幾分。
此時的唐婉凝正側著身子閉著眼。
腹部還有一點點疼,不過她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翻了一個身。
那張慘白的臉落入衛墨淮眼中的那一刻,他的眉頭微微一蹙,眸色幽深。
唐婉凝半磕著眼,不屑去看衛墨淮。
“有事說事。”
她的聲音還有一點兒沙啞。
“母親的膳食為何無人送去?”
聽了這話的唐婉凝這才抬眸看了眼居高臨下望著她的衛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