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車上下來的這名美人,正是無憂公主。
公主一下車,兩邊護衛一起下拜施禮,張弛雖然說來到古代也見過了一些世麵,可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下跪的經曆,一時尷尬的楞在原地。
想了片刻,他也隻是略微的欠了欠身,算是輕施一禮。
誰料無憂公主卻將張弛扶住,又不是大禮她扶我做什麼?張弛奇怪,可更讓張弛奇怪的是無憂公主一開口所說的話。“公子不必多禮,這個世間哪有夫拜妻的道理。”
夫妻?這從何說起?張弛徹底的迷糊了。
看到了張弛眼中迷惑的目光,無憂公主笑著解釋說道:“公子難道忘了,當初在發兵抗胡之前,公子還沒出成都,我父王曾與公子定下你我二人的婚約,隻等公子得勝歸來之日即行完婚,如今公子大敗胡人三十萬主力,凱旋而回,你我馬上就是夫妻,又有什麼不對?”
無憂公主這一說,張弛才想了起來。
張弛是一個現代人,男女兩個人之前連麵都沒見過,潛意識裡他就沒把這個婚約放在心中,更何況自從他帶兵出征這些時日以來連番征戰,的確沒有時間想這些兒女情長,所以要是沒有無憂公主提醒,他還真忘得一乾二淨。
從天上掉下來了一個老婆,張弛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他倒不是得意,他隻是感慨隻有在古代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沒想到這種事情還真讓他給遇到了,事情就跟電影裡拍的似的。
不過他也不虧,他在此之前可是萬萬沒有料到,成都王當初隻是說他有一個聰慧過人的女兒,沒想到竟然也是這樣的貌美如花。
說無憂公主貌美如花,一點誇大的成分都沒有,她五官端正,明眸善睞,隻是臉上有少許的嬰兒肥,顯得圓乎乎,不過正因為如此,為這個小美人的清秀中又多平添了幾分可愛,畢竟她才是二八年華,一十六歲。
在現代十六歲還是小孩子一個,可在古代已經到了娶嫁婚姻的年紀了,尤其無憂公主還是成都王的女兒,身在高位,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讓她端莊賢淑,所以才年紀不大,倍感成熟。
無憂公主笑道:“這一次公子可是力挽狂瀾,為父王排憂解難不說,也救了蜀中千萬生靈,所以妾身特意出城迎接。”
都說妙齡女子哪個不多情,而英雄豪傑一向是這些妙齡女子最滿意的白馬王子。看得出來,在無憂公主心中,找到這樣一位英雄的郎君也是頗為滿意。
當初成都王談起這門婚事的時候張弛其實並沒有同意,他說胡人未滅何以為家隻不過是一句托詞,沒想到成都王竟然信以為真,現在當著無憂公主的麵,他再怎麼也不會說什麼過火的話。
在現代當然沒什麼,彆說第一次見麵,**以後說甩也就甩了,可在古代大不相同。張弛的印象中古代女人都講究從一而終,如果自己說不要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可千萬不要尋了短見,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張弛默不作聲,無憂公主還以為張弛第一次見麵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一笑,說道:“不如我與公子一起入城,去見父王如何?”
張弛隻是微微一笑,點頭上馬。
這次蜀中迎接張弛的禮儀著實不輕,自從到了成都十裡範圍之內,每相隔一裡就會遇到一批迎接的隊伍,這種重視程度,比之諸侯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到了成都城外,更有百姓自發的到城門去看看他們心目中英雄的真容。
張弛將大軍駐紮城外,自己騎著白馬和無憂公主的香車並駕齊驅,一同入城,大道兩旁看熱鬨的百姓不計其數。
“看,那名騎白馬的那名書生公子,就是這次打退了胡人三十萬兵馬的大都督。”百姓中紛紛議論。
“我本以為能打退胡人三十萬兵馬的大都督必然生的三頭六臂,怎麼也是和平常人一樣?”一人似乎有些不信。
人群中有人說道:“你懂什麼!你彆看這名公子外貌文弱,我聽說他乃是上天星宿臨凡,幫助我們窮苦百姓逃離苦難的。”
“真的假的?”
開始說話的人言之鑿鑿:“當然是真的,否則平常人怎麼能夠打退胡人?”
百姓紛紛點頭:“對,對,此人必然是天上的星宿臨凡,好讓天下盛世太平!”
“非也,非也。”正在此時,一名算卦的老頭舉著他算卦的招牌擠進了人群之中。一臉神棍模樣的笑容,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如果此時張弛看到了這個老頭一定會驚訝,因為這個老頭不是彆人,正是天機門主占太奇。
“非也?”剛開始說張弛是上天星宿臨凡的那人不服氣了:“既然如此,那你,曆來**交鋒,都是敗多勝少,就連北府軍和荊州的兵馬也拿胡人無能為力,為什麼偏偏隻有這位都督能說閱讀,盡在敗三十萬胡人?”
占太奇和一個神棍一樣晃著腦袋,微笑著說道:“這位騎白馬的公子的確不是上天星宿臨凡,此人乃是當代‘天機’,他也不是要讓天下盛世太平,恰恰相反,他要做的乃是顛覆整個天下,讓天下的貧苦百姓人人耕者有其田,他不僅要驅逐五胡,收複中原,更是要讓全天下的貧苦百姓翻身做主,要讓數百年來士族門閥的專權獨橫灰飛煙滅。”
圍觀的眾人都不敢做聲,這番話如果被人抓到,可是要殺頭的。
占太奇卻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其他手握大權者與他可不一樣,他並非不是士族出身,他與你我一樣,也是出身寒門,這才是真正能為天下百姓做事之人。”
一番長篇大論,所有圍觀的百姓全都張著嘴巴愣在原地,無人應聲,占太奇也不多說,仰天大笑而去,朗聲說道:“天機現,天下反。寒門之主,白馬青衫!”
…
…
百姓隨同張弛,一直送到成都內城以外。
在古代,大多的百姓居與外城,而隻有達官顯貴才居住在內城,而內外城之間被一道城門所隔。
被百姓簇擁著走到了一處集市,再向前不遠就是城門,過了這城門百姓就不能相送了。張弛向兩旁百姓揮手致意,無憂公主看著人潮湧動的人群,忽然有種感慨,為將出征,就應該像張弛這樣,得百姓擁戴,否則,枉為三軍主帥。
“這次回成都,不知公子還打算不打算再次出征?”無憂公主在香車上拉起帷幔,忽然問張弛說道。
張弛微笑致意,客氣回話:“此番回成都隻是略做整頓,現在北方六郡還在胡人手中,應該設法收回。”
“公子是真英雄。”無憂公主由衷讚歎。
無憂公主無頭無腦的說了這麼一句,張弛心中也是奇怪,謙虛說道:“我哪算什麼英雄。”
“沙場之上才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地方,公子屆書生,卻能棄筆從戎,所以無憂才愈發敬佩公子。”無憂公主笑道:“公子,沙場上帶兵打仗,是不是會很過癮?”
張弛苦笑,看來這個無憂公主雖然外貌端莊,可畢竟是個孩子:“打仗有什麼過癮,沙場之上可是會死很多人的。”
“戰場之上憑借真本事保家衛國,其實有時候,連無憂也想到沙場上去見識一番呢。”
此時還沒走過市集,道路兩旁儘是各種店鋪,張弛忽然伸手一指,說道:“其實公主若想見識倒也不用親上戰場,在這裡就能見識的真真切切。”
“哦?”無憂公主順著張弛的手指望去,見是一家屠夫正在門口賣肉,心中不解:“公子所指的乃是一名狗屠,怎麼能見識沙場上將士的風姿?”
“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夜半聲。”張弛語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