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看不見,心裡有些害怕,她聽聞宮裡規矩,皇帝以及皇子,若是瞧上哪個宮人,並不需什麼三書六禮,甚至連擺頓飯都不用,可以直接拉人寵幸。
過後,若是想,便給個侍妾的名分,若不想,轉身將人忘了,也是尋常事。
寧王瞧起來可不像是負責任的主。
他兩人的事還沒徹底定下,若是此刻便被他破了身子,叫太後蒙羞,彆說王妃,便是侍妾她都不一定當上。
荷回抱住繡架不撒手,“您要帶我去哪兒?”
怕自己語氣太重惹寧王不喜,又緩了聲音道“我,妾給皇爺的壽禮還沒繡好呢。”
以為拿皇帝的名頭壓他,寧王便會收斂,豈料他聽罷卻像更高興了似的,說,“往後再繡。”
她就要一步登天,成為他的女人,還繡這勞什子做什麼,不過聽她這樣在乎給自己的壽禮,皇帝還是忍不住彎起唇角。
“不成不成。”荷回察覺到他腳步不停,慌了神,“妾,妾身子不適,不能”
“你怎麼了?”
話音落下,寧王總算停下腳步,荷回察覺到他走近,想後退,可終究忍住。
他似乎在觀察自己,荷回微微彆過臉去,咬住唇。
四周的昏暗叫荷回越發緊張,她想,若是寧王仍舊執意要將自己帶走,她要不要抄起手邊的香爐砸上他的腦袋,可又怕力道太大,真的傷了他,一時左右為難。
忽然,她聽見寧王輕笑了下,聲音傳入耳廓,有些發癢。
“好孩子,你是不是以為要被帶去做什麼壞事?”
好孩子?
明明她同寧王一般大,他怎麼如此喚自己?
然而荷回此刻已經沒有功夫去計較稱呼問題,隻當是他同女人調笑時的情趣,問,“不是嗎?”
寧王說不是,“是帶你去到萬壽宮去,給太後請安,順便。”
他頓了下,說“向太後說明咱們的事,你是太後的人,要納你,至少要同她老人家說一聲。”
否則她在太後那裡往後不好過。
荷回原本還在為他並不是要同自己做那事而鬆一口氣,可隨後,卻越聽越迷惑。
她不是太後默認同寧王相看的麼,怎麼還需同太後說,而且寧王為何要用‘納’字?難不成他並不想娶她,隻想叫她當個侍妾?
荷回知道自己不能陪他去,便開始轉移話題,“今日太晚了,還是待來日再說吧。”
她儘量放柔語氣,“方才是怎麼回事,您怎麼突然可是宮中進歹賊了?”
方才那幾人朝她撲來的瞬間,荷回還以為因上次的事,皇帝要派人殺她。
寧王卻沉默許久,說,“沒事,隻是幾個走錯地方的小宦官而已,已經叫人去處理了。”
荷回點了點頭,心中還想著他方才的話,並未在意。
“好了,咱們走吧。”
手上一暖,卻是寧王再次牽起了她的手。
荷回身子一僵,順著他手掌往上拽住他胳膊,察覺到他華麗衣袍上精密的刺繡。
“怎麼?”他問。
荷回緩了緩神,笑起來,仰頭說道“小爺,妾確實愛慕於您,也知道您心裡有妾,可咱們的事,不急在這一時,等到了時候,太後和皇爺瞧著咱們好,自然會給咱們賜婚,您如今這樣,反倒會弄巧成拙。”
這番話說完,荷回忽然察覺到寧王沉默下來,周身開始散發著一股涼意,就連原先拉著她那隻滾燙的手也漸漸失去溫熱。
“你愛慕於誰?”他問。
荷回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不滿,險些忘了開口,不知他是不是察覺到自己在撒謊,最後,隻能硬著頭皮道
“是您啊,小爺,寧王。”
話音剛落,荷回隻覺身子猛地一晃,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對方拉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