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吉米幾人聊了幾句,劉進告辭離開。
他進入機房。
周日,機房的人不多。
劉進看到了大東。
他坐在角落裡,衝劉進招了招手。
劉進走過去,在大東旁邊坐下,然後開機。
“今天怎麼有空來學校了?”
“小進,快春節了!”
劉進的手一顫,旋即恢複了正常,把軟盤插進去。
“想家了?”
“嗯,想閨女。”
“想就回去看看,過完春節再回來,反正你已經拿到了居留,對不對。”
“嗯,我在考慮。”
“有啥好考慮的,反正你又不指著拿畢業證。
學校這邊你現在是休學狀態,語言學校那邊根本不管你,你根本沒有必要糾結。”
“也是額!”
大東看著劉進熟練操作電腦,突然間歎了口氣。
“小進,你真變得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嗬嗬,我說不清楚……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已經休學了,想那麼多乾嘛……我去找馬傑。”
“找馬傑乾嘛?”
“讓他帶我去買機票。對了,你有沒有需要帶回去的東西?或者需要我從國內帶過來的東西。”
“幫我帶一套毛選吧。”
“啊?”
“我需要毛爺爺賜予我力量,否則我會迷失。”
大東用一種看神經病似地目光看著劉進。
半晌,他笑了。
“好,那我給你帶一套毛選過來。”
他也搞不清楚,劉進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作家嘛,有時候神神道道的,普通人也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他起身走了。
劉進也沒有再機房逗留太久。
他把《珠穆朗瑪的雪》發到梅拉的郵箱裡,然後又用機房的打印機,把文稿打印出來。
收起軟盤,關機。
他帶著裝訂好的打印稿離開學校,溜溜達達來到了德爾菲娜咖啡屋。
今天,咖啡店的人不少。
但看樣子,都是上了歲數的那種。
西爾維依舊坐在綠棚子的一隅,麵帶笑容,聽著一群老家夥喝著咖啡,高談闊論。
看到劉進,她有些驚訝。
“lu,你病好了?”
“你也知道我生病了?”
“嗬嗬,老喬前天過來時,提了一句。”
“我有篇稿子,想請你指點一下。”
“是嗎?什麼稿子?”
“我生病時,寫的一篇小故事……對了,你上次給我的那個號碼,我給梅拉了。
她說,她會親自聯係,不希望我分心這些事情。”
“梅拉是個聰明的孩子,沒關係,我知道了!”
西爾維笑著讓劉進坐下,“想喝點什麼?”
“說實話,我對咖啡不太懂。”
西爾維笑容更加燦爛,“來一杯哥倫比亞吉普賽人,怎麼樣?”
“我試試。”
從老喬口中得知,西爾維在退休之後,致力於挖掘咖啡的本質。
她一直認為,咖啡是伴隨著吉普賽人流浪而傳入歐洲。
真?假?
劉進也不清楚。
老喬說,西爾維喜歡嘗試用中美洲的咖啡豆輔以各種香料平衡咖啡的香味。
有的很出色。
但有的,很怪異。
反正老喬應該是沒少掉坑裡。
西爾維把稿子放在桌上,走進咖啡店裡。
幾個老頭看了劉進一眼,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爭論。
他們在討論法國的文學。
從大仲馬小仲馬開始,到司湯達、莫泊桑、羅曼羅蘭。
一個個滔滔不絕,口沫橫飛。
但談論到法國當代文學時,這些人便流露出不屑之色。
按照他們的說法,當代法國文學已死,市麵上暢銷的,大都是一些口水文……
比如去年的銷冠,埃瑪紐埃爾那本《對麵的撒旦》。
“獵奇,強感官,強刺激,是現在文學作品的一種通病。
很多人受美國人的影響,隻想著如何吸引讀者的眼球,卻沒有人願意沉下心來,去發現和探索人性中美好的東西。《對麵的撒旦》在我看來,還不如那本《天使愛美麗》。”
嗯?
這些老先生,還看過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