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林楚安狠咬了他一口,掙脫時驚慌的說道:“有攝像頭!”
這裡可是考場,有攝像有錄音,門外是散去的學生,還有閒聊的同事,隻要有人向這邊掃一眼,便能清楚的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王川眼眶濕潤,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他閉上眼緩和了片刻,彎腰撿起因他的野蠻舉動而掉落的監考證,就在林楚安與他擦身而過時,他突然一把抓過她的腕,對方脈搏在他指下跳動著,急促,慌亂,幾乎與他的心跳一樣,激烈的不受控製。
廣播裡傳來了下課鈴的聲音,是老式的鐺鐺打鈴聲,刺耳又響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林楚安清楚的聽到王川的聲音。
他說“安安,我喜歡你。”
空中突然風聲大作,一陣冰涼隨風而來,滴落在林楚安臉上,她從模糊久遠的記憶中神遊回來,怔然了片刻後突然從秋千上蹦了起來,拿過晾衣杆將掛在陽台上的衣服慌忙取下來。
就在她抱著一堆乾衣服進屋時,身後雷聲轟鳴,大雨嘩然而落。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一點預兆都沒有。
熱水器還沒有修好,她隻能用電水壺燒水洗澡,從浴室出來時手機不住的震動著,林楚安全當沒看見,衝泡了杯黑芝麻糊,裹著浴巾,端著碗,坐在秋千架上吃著,吃完回來手機還在震動。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兩條信息。
一條是十九個未接電話,備注人是:媽媽。
一條是微信信息。
林楚安打開微信,是王川發來的,他說想這個周末見她一麵。
手機屏幕黑了亮,亮了黑,直到徹底安靜下來才被它的主人拿起。
林楚安接了電話,對那頭說:“媽,弟弟要買車的事我知道了,這個星期我回去一趟,看看到底需要多少錢。”
掛掉電話後她又打開了微信,神色黯然的看著那條簡短的信息,片刻後退出了微信頁麵,屏幕在哢的一聲按鍵後立刻黑了。
這次回家的路費很貴,整整十萬血汗錢。
用來給她弟弟買車的。
“要這個小的!”林楚安指向三輪車的角落,一邊從包裡拿出手機一邊對買西瓜的老板說:“家裡沒冰箱,天又熱,一頓吃不完就壞了。”
老板爽快的給她稱了,又給她抹去了零頭。
拎著西瓜爬樓梯的半路上她又遇到了那兩個女孩,她的新鄰居。
對方手裡也提著購物袋,裡麵裝著幾個鮮桃和蘋果,娃娃臉熱情的邀請她進屋吃水果,林楚安拗不過她,幾乎是被她拉進了隔壁。
客廳有一半空間都是用來放娃娃臉的東西,沒辦法她的臥室實在太小了,剩下一半擺放了一張折疊桌,倆女孩洗了桃子和蘋果,她也切了西瓜,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吃著,聊到天黑才算結束。
娃娃臉和高個子都是幼師,娃娃臉是本地鄉下的,高個子是外地的,剛入職才一年多,工作單位也不算遠,騎電瓶車不到十分鐘。
林楚安說自己的學校就在小區裡,步行也就三分鐘。
倆女孩聽了滿臉都是羨慕。
窗外又響起了廣場舞的勁爆音樂,娃娃臉提議去跳廣場消消食,高個子有些不太想去但也沒拒絕,林楚安自然也被倆年輕女孩一左一右,連拉帶勸的帶下了樓,與一群頭發花白卻滿麵紅光的叔叔阿姨一起跳了一個多小時的廣場舞。
廉租房的鄰居從來都是不固定的,有的結了婚就搬走了,有的是自己買了房搬走的,還有的是因為選調去了外地。
所以林楚安不喜歡和鄰居打交道,因為住不了多久身邊就會再換一撥鄰居。
而這次無奈與對方的過於年輕熱情,她幾乎是被強拉進她們的生活圈,交際越來越深,最後發展成接近朋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