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下手太快,風過了無痕。
莫說衙役們,就是文瀾也沒看明白那得來不易的一兜桃子怎麼沒了。
“娘,快掐我一把。”文瀾神色怪怪的拽了拽張氏的衣袖。
張氏更怪異的看她。
文遇在一邊涼涼道:“她怕她忍不住再樂出聲來。”
著重強調了“再”字。
孫成氣的七竅生煙,罵罵咧咧的趕著眾人往前走。
而另一邊,順手牽羊的趕車賊對他的東西還十分不滿意。
“頭兒,這不是米,要不我晚上再偷一遍?”
他從外邊探進半個身子,放下桃,眼光亮亮的提議。
馬車裡。
慕容晏盤膝而坐,一頭烏發用青玉簪挽住,身上青衫柔軟妥帖,勾勒出的肩線流暢美好,增一分則太厚,減一分則太薄。
而他膝頭,枕著一個和文遇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麵色蒼白,眉眼間泛著明晃晃的青,似是聽到了動靜,不安地往慕容晏身上縮了縮。
“不必。”
慕容晏抬手攆走了人,又輕輕拍了拍孩子,見人安穩了些,才去看桃。
隻有桃尖是紅的,旁的地方發青,一看就沒熟。
他蹙了蹙眉,伸長手拽過來一個盒子,拿出一隻桃擺那桃旁邊。
對比很明顯。
一個大而飽滿,散發著隱約的沁人香氣,另一個小而乾癟,看起來可憐巴巴。
這讓他想起昨日夜裡穿越街巷而來的濃鬱米香。
拿匕首各剜了一塊,先後嘗了嘗。
慕容晏閉眼等了一會,果然感受到了細細的不同。
這桃和粥一樣,都有滋養精神的作用。
如此,郭小公子的病就好醫了。
“長風,叫我們的人盯住那支流放隊伍。”
另一個趕車人嚴肅的應了一聲,他的同伴待要爭辯,被他武力鎮壓。
文瀾還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叫人盯上了。
一路都在和文遇八卦大虞這邊的事兒。
一大一小的影子連成一片。
文德厚拖著沉重的鐐銬走在前頭,見狀問張氏,“老幺何時與文瀾這麼親近了?”
他以前可是跟誰都不親,隻和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多說過幾句話。
張氏扶著他,幫著分擔了一部分鐐銬的重量。
“老幺願意和人說話不是好事嗎?要不將來成個鋸嘴葫蘆,可怎麼討媳婦?”
文德厚愁道:“那也挑個好人親近,阿洵阿琴哪個不行?老幺那麼聰明,可彆叫文瀾帶傻了。”
當啷一聲,張氏突然翻臉扔了鐐銬。
文德厚手臂猛然抻了一下,怒道:“你做什麼?”
“你的傷藥誰換來的?晌午吃的桃誰找來的?虧你還好意思說女兒!”
“我說她傻又不是因為這事,當時她跟林家那個……”
其後一陣爭論。
文瀾自然聽得見,隻是眼下弟弟的吸引力比便宜爹大得多。
“娘琢磨著給你找媳婦呢?”她揶揄小蘿卜頭。
“你自己的男人剛丟,還有閒心管我?”文遇揣著小手,悠哉悠哉的回嘴。
“你姐還不會稀罕一個沒品沒德稍有姿色還不上乘的男人。”文瀾秀氣的眉毛挑起,“我的誌向是星辰大海。”
文遇:“是星辰大海裡的美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