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隻以為他去方便,誰都沒管。
李全出去了許久才回來,夜色在他臉上打下明暗的影子,彎起的嘴角邊尤其深重,像黑暗中行走的鬼。
“你們歇著吧,我看那些流民都不在了。”他衝守夜的下屬揮揮手。
衙役們有些意動,但沒敢睡。
李全繼續慫恿他們,“程大山就會小題大做,一些刁民而已,守一夜你們明日怎麼趕路?”
一些人猶疑著找地方坐下,有個機靈的去搖醒程大山,將此事說了。
程大山坐在帳中想了半天,叫他們轉入暗處盯著。
一夜無事。
第二天那些流民還在跟。
程大山背上的寒毛就沒趴下,他心裡害怕,去找孫成。
“孫頭兒,那群刁民一直想搶我們,這可怎麼辦啊?”
孫成坐在馬上,看都沒看他,“你昨天不是很能指揮嗎?還用問我?”
“這是哪的話,小弟也就是一時情急,最後還得頭兒您來拿主意。”程大山品出不對來,立即圓潤的拍了個馬屁。
“敢來就殺,哪那麼多廢話!”孫成冷著臉道。
程大山咽了口唾沫,默默退回去。
他覺得對方想殺的人是他。
盤算了一圈,李全肯定是指望不上,孫成也不管,好像他能求助的人隻剩下了文瀾。
畢竟最開始,也是文瀾提醒的他。
“李全不讓守夜?昨晚上還離開了一段時間?”文瀾聽了,微微挑眉。
“對。”程大山點頭。
“行了,我有數,今晚正常守夜,什麼都不用管。”
“啊?”
文瀾瞥他一眼,“放心,你的銀子誰也搶不去。”
程大山訕笑一聲,莫名放下心來。
文瀾則是滿臉玩味的看了眼後邊的陰影,還有在板車上一臉陰森的李全。
真是沒想到,這樣兩夥人還能勾結到一起。
她倒要看看,李全支開守夜的衙役,是想讓流民幫他乾些什麼?
找自己報仇?
心裡記掛這事,她一直到晚上睡覺時都很興奮。
黑暗中一雙杏眸閃閃發光,就等著對方送上門來。
一直等到半夜,遠處才傳出些動靜。
文瀾立即爬起,身形靈巧的滑出帳子,先在四外看了一圈。
隻有兩個守夜的衙役,還都困得不行。
不錯!
她一躍出去老遠,神鬼莫測的出現在流民麵前。
為首的那人依舊穿著一邊長一邊短的褲子,見她突然出現,抬手止住了眾人。
文瀾狀若驚慌,驚恐的打了半天擺子,轉頭想跑。
流民頭領也沒想到,他們還沒動手,就先送上門一個。
狠狠的一揮手,他道:“抓住她!”
文瀾象征的掙紮了兩下,落到他們手裡。
“你們兩個把她抓回去,剩下的人跟我走!”
“還去乾什麼啊?”
“當然是搶糧抓人,費什麼話!”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住。
他們中出來找食物的都是男人,剛剛問話的女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