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靠理解。”文遇懶洋洋道:“而且那些酸儒說的話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
“那……這句話你知道什麼意思嗎?”文棋殷勤的翻開一頁,指著一行字給他看。
文遇掃了眼,用大白話解釋給他聽。
文棋頓時滿眼星星,“你好厲害!”
文遇小腰杆挺得溜直,裝摸做樣擺了擺手。
兩人進屋。
照舊點起兩盞油燈。
文遇守著一盞繼續組裝炕桌。
文棋守著另一盞讀書。
文瀾和衛雅回來便看見這一幕。
“二姐,阿雅姐。”文棋聽到聲音,立即站起來同兩人打了個招呼。
他兩手捏著書,腿並在一起,很局促的樣子。
“沒關係,你看你的,冷了就上炕來啊。”文瀾說著,自己先縮去炕頭。
衛雅拍拍他,“你姐姐和我講過了,想學武明早就跟著我們練,彆不好意思。”
文棋一一應下,待兩人離開點,小心的坐下去,更小心的舒了口氣。
讀不進去書,他悄悄問文遇,“小弟,你要和阿雅姐學武嗎?”
文遇優雅的將兩塊榫卯嵌在一起,抬眼道:“你看我像是那麼粗魯的人嗎?”
“不像。”文棋真誠道,“那我學武,以後保護你。”
……
文德厚和文洵今日回來的早。
原來黎山縣衙早有規定,但凡遇到大雪天,便可自行休假,不必再來點卯。
今兒個他倆過去,衙門裡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是叫縣令老頭瞧見了,拉著兩人掃了下衙門前的積雪,又說了些閒話,早就該歸家。
“我今日見到了姚令君。”文德厚同張氏道:“他還問起咱們家瀾兒,我聽著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他家小六對咱們瀾兒很上心。”
“上心?”張氏眉毛一挑。
“就是你想的那種。”文德厚沉吟道:“姚家家世自然沒的說,姚琢那孩子你也見過,是個聰明伶俐的,要不是出了如今的變故,瀾兒是攀不上這門親……”
“現在說這些早了。”張氏打斷他,“你不是也說好像嗎?對方既然沒明說,我們家不能提這事。”
“夫人說得是。”
“你今兒不是去衙門,怎麼會見到姚令君?”
“縣令想請令君在黎山編書治學,我到縣衙時,令君正好在府上,還同縣令舉薦了我。”
張氏哼了一聲,“若不是慕容郎中看在瀾兒的麵子上給他診治,他哪來的命編書治學?”
“你說的什麼話?”文德厚不悅。
於他而言,姚令君已是半個聖賢,更彆說對方對他還有知遇之恩。
張氏這麼說,他心裡自然不舒坦。
“難聽卻是實話。”張氏瞥他一眼,“我無意說令君什麼,隻是想提醒老爺,現在大家同在落難,瀾兒又對他有救命之恩,沒有攀親這個說法兒。”
王氏一直在旁候著。
見兩人僵住,怯怯的小聲提醒道:“老爺,夫人,不如我們回屋去說吧,老爺身上的雪也該掃掃。”
文德厚對張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又叫了王氏進主屋。
你明白個屁!張氏翻了個白眼,跟在後邊進去。
王氏先給文德厚打掃了身上的雪,又蹲下去拆他腿上的布條,“老爺,阿琴過了年也有十八了,是不是該考慮下她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