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大商戶不多,小商戶不少。
劉慶元之所以能做到老大,主要靠兩個生意——城裡的勾欄,城外的鐵礦。
勾欄沒什麼說的,那種地方就是賺錢。
鐵礦是官府的,交給他家開采販賣,每年賺的錢縣衙要拿一半。
就這樣,也足夠劉慶元賺的盆滿缽滿。
周一道占了縣城南邊一片肥地。
家裡賣糧食菜蔬,開食肆。
縣城裡但凡帶周記字樣的商鋪,都是他家的。
總之。
文家一惹,就惹上了兩個牛人。
“他們都那麼有錢了,還搶我家的鋪子做什麼?”衛雅疑道。
程大山一笑,“衛姑娘這話說的,天底下誰會嫌銀子多呢?而且據我所知,旁邊那家布行也是剛開沒多久,是劉慶元親戚的,你家紡織店搶了人家的生意,他當然不樂意。”
文瀾關心的則是另一件事,“你說縣衙把鐵礦交給他家開采,他在縣令那有關係?”
“不大清楚,但我估計有。”程大山道。
這有點難辦,自古以來官府的人不好明著得罪。
文瀾邊走邊想,路過某處時下意識抬頭一看。
醫館匾額依舊穩穩當當掛著,下邊門上落了鎖。
小郎中不在。
“黃虎子找我決鬥這事,傳的很厲害?”
“何止厲害,恐怕半座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他該聽說了才是。
程大山都知道來探望探望,他人呢?
文瀾離開前又瞥了眼醫館。
慕容晏確實聽說了,隻不過他去探望了另一個人——黎山縣令。
老頭兒腦門上的褶子皺的橫七豎八,苦大仇深道:“哎呦,我說九公子,是你讓我把店鋪給她家的,當時我就和你說過可能會惹出事,這怎麼出了事兒還要我來擦屁股啊!”
慕容晏姿態閒適的躺在椅子裡。
“大虞律,聚眾鬨事者杖二十,禁一月。”
“你看咱們這適用嗎?”縣令唉聲歎氣,“真要這麼乾,我那小牢房一間住十個人都住不下。”
“以前有人報官嗎?”
縣令咕咚咕咚喝了一口茶,喝完看看杯子又極其心疼,“當然沒人報,打一架就能解決的事兒誰會報到縣裡?也就是打的厲害了,或者蓄意傷人殺人,江乘才去處理。”
慕容晏輕笑了一聲,指尖一下下點著椅子扶手,節奏十分平穩。
“民不舉官才不究,如今人家告到縣衙了,你怎麼能不管呢?”
“管管管。”縣令捂住腦門,長出了一口氣。
衙門裡關了劉周兩家的人。
現在還要去抓個混混頭兒回來。
單想想就頭大。
關鍵是黃虎子抓來也判不了多少時日,叫他蹲一陣牢獄,出去又得瘋狂惹事。
至於那兩家,黎山年跟前的生意全指著他們。
一個處理不好,又是一陣民怨。
縣令手往上移,摸了摸頭發,頃刻間摸下來兩根…
他更愁了。
“劉家那勾欄做了什麼醃臢事兒,想必你也清楚。至於鐵礦…當初是因為他家識相,我才給他們吃這口飯,現在他不懂事了,飯碗我自然要收回來。”慕容晏臉上依舊掛著笑,隻是弧度規整的涼薄。
鐵礦沒事就好。
縣令鬆一口氣,試探道:“那周家?”
“你我不必管,自有人對付。”
慕容晏發出一聲愉悅的笑。
“文二姑娘?”縣令老臉抽了抽,“她能對付的了老奸巨猾的周一道?”
“且看著吧,你把該做的做好。”
縣令再長歎一口,“你可真會給我找事兒。”
“我也給你找茶喝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