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也轉頭看向程大山。
程大山原本在另一頭嗑瓜子聽故事。
驟然迎上大片目光,整個人都僵硬了幾分。
扒出的瓜子仁順手扔到一邊的瓜子皮堆裡,剩下的皮擱在嘴裡嚼了嚼,又嚼了嚼。
“還行,塗塗抹抹應該能看。”文瀾蹭了蹭下巴。
“能看。”柳夭夭聲音嬌嬌的,朝程大山拋了個媚眼。
程大山渾身一激靈。
噗噗兩口吐出瓜子皮,連連擺手道:“二姑娘,我不行,我演不了,我歲數大了,你再考慮考慮?”
文瀾為難:“如今不是找不到人麼?”
程大山定在原地。
腦子急急轉了兩圈。
“人有啊!有人!小六!小六!快過來!”
打外邊蹬蹬蹬跑進一個凍得臉通紅的小年輕——就是扛著老衙役屍體進城那人。
提起他程大山就滿嘴嫌棄,不知道為何還帶在身邊。
“你們看看,我覺得他就挺合適的。”
他將小六轉了一圈,讓人前後看了看。
小六還有些怕文瀾,避開她的目光往後縮了縮,小聲問:“程哥,什麼合適啊?咱後邊那房子不還沒蓋完呢嗎?”
“傻小子!”程大山一臉義氣的拍他的肩,“有好差事給你!”
文瀾先入為主的對他印象不大好,於是看向柳夭夭。
柳夭夭同一眾姐妹交換了一下眼神,笑道:“弟弟聽話就行~”
“那就這麼著。”
文瀾一錘定音。
交代她們先排一出白蛇傳,隻把和尚改成尼姑,又教了台上如何布置,場景如何切換等。
柳夭夭關鍵時候一向很認真,絲毫沒有平時嬉笑的樣子。
倒是小六,聽了半天才回過味兒,悄悄去拽程大山袖子,“程哥,什麼意思,我…我要和那個姑娘…在台上…”
他磕磕巴巴,凍紅的臉還沒緩過來,又鬨了個紅透。
程大山利索的扒開他的手。
“她假作你娘子,你假作她相公,這有什麼難的?反正都是假的。”
“…這…我。”
“怎麼?”柳夭夭停住筆,柳眉一豎,“你還嫌棄我不成?”
小六縮了縮脖子,連道不敢。
柳夭夭嬌哼了一聲,轉過頭來又是一臉明媚的笑,兩手將幾頁紙遞給文瀾,“二姑娘,我都記好了,你瞧瞧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成,排戲一應事你先管著。”
天色漸晚。
諸般事宜文瀾又過了一遍,見都沒問題,便放心留給他們去辦。
程大山聲稱要送她回家,也跟著溜走。
單把小六扔那排戲。
“二姑娘,我心裡總是有些沒底,咱們這名頭雖然換了,但地兒還是這個地兒,人也還是那些人,等開張以後,保不準就有那沒分寸的動手動腳……”
“不是保不準,是一定。”文瀾淡淡道。
“那怎麼辦?”
“自然是逮幾個狠揍一頓,記住疼,他們就會變得溫文爾雅了。”
冷風裡她的話音輕而溫柔,程大山甚至聽到了一聲輕笑。
“……要是有,揍不得的呢?”他試探的問。
“天王老子敢在我的地盤上放肆你也照打不誤。”文瀾斜睨他一眼,“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真惹了事也有人給平。”
便宜師父認下了,兵法可以等等再學,虎皮大旗扯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