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戲院一包廂。
馬守田對文瀾道:“外邊世道更亂了,他們幾個路上被困住,花了些時日才溜出來,不然還能早回來幾天。種子和其他植物倒是尋回來不少,隻是有些認不得,還要你看看得不得用。”
“成,這一趟辛苦,你看著每人多發些銀錢,我這兩天會去一趟北山,玻璃研究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進展,之前收進來的人倒是有會燒陶的,可是到底方法不一樣,我們琢磨了很久都不得要領。”
文瀾撐著下巴,思索一番道:“逃難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你在裡邊尋尋會乾這個的,我也再想想辦法。”
兩人正說著話…
包廂門輕輕響了兩聲。
文瀾道聲進。
門推開,先露出柳夭夭窈窕的身影。
“東家,都梳洗好了,他們之前的衣服臟,我讓樂山樂水拿了些新的。”
她微微一讓身子,露出後邊乾淨整齊的七人。
同剛見麵時簡直換了一波人似的,寒酸的補丁衣服變成清一色的短打灰衣,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一個個堵在門口,神情中雖略有局促,卻很精神。
馬守田起身拱手道:“多謝柳姐。”
柳夭夭嫣然一笑,嬌聲道:“都是為東家辦事,弟弟客氣了。”
馬守田何時經曆過這些,耳朵登時熱的冒煙。
“好啦夭夭,他不經逗。”文瀾一笑,又招呼她身後的人進來坐。
柳夭夭扭頭叫住一個跑堂的,讓送些點心茶水上來,同文瀾告了忙,這才下去。
“這也是我的地盤,吃什麼喝什麼自己拿,不要客氣,管夠。”
文瀾率先挑了一杯冰糖山楂水,馬守田跟上。
其餘人見狀也少了些局促,各自挑了東西,一邊吃喝,一邊講路上的經曆。
按照冬天定下的方案,七人離開北山後就一路向南,抵達運城後從東走水路南下。
最開始境況還好些,在虞都附近的城鎮找到不少種子,可南下之後幾乎處處碰壁,幾位藩王的地界要特定的路引才能進,他們手裡大虞的路引竟不管用,有的城鎮更是乾脆不讓進生人。
有幾人因為水土不服大病一場,連進城找個郎中都做不到,還是硬熬過去的。
不過零零散散,各種糧食、蔬果、藥材和其他東西的種子和根莖倒也收集了不少。
返程時已經快開春,幾人本想拿出些銀子買個腳力,誰承想好容易進了城,直接被抓去做了壯丁,頗費了一番周折才出來。
“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文瀾疑惑。
照這個說法,他們現在到不了黎山才是。
“剛巧有戶人家去宿城投奔親戚,他們花了銀子蹭了一段車馬。”馬守田解釋。
“原來如此。”文瀾喝完自己的山楂水,慢慢的轉著杯子,“各處設卡……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封城,抓壯丁,極有可能是在準備造反。
不僅那些藩王門閥,南邊亂成這樣,百姓連飯都吃不飽,隻怕不久就會有人起義。
想到這,文瀾不由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