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晏接到戎人集體來邊界搗亂的消息之後便直覺不對,於是拋下籌備和文瀾的婚事,回到黑市第一時間啟用了在北方部族的暗線。
暗線傳回消息,雖然沒有弄清具體緣由,但戎人似乎很確定,即使他們做的更過分,黎山都不會出兵攻打,甚至他們很多行為是故意挑釁黎山駐軍,讓他們出兵。
他盤算著要知會楚餘年這邊一聲,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有人越過黎山和北方部族做了交易,如果我沒猜錯,你給皇帝送的那道請戰書會被駁回。”慕容晏對楚餘年道。
楚餘年穿著常服,叉腿支坐在地上,“我知道,但虞都的命令想必不會有我出兵的速度來的快。”他抬起臉,下巴上生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老夫親自去。”駱山河忽然出聲,爬滿皺紋的眼角生出無限的悲涼和殺氣。
“二位莫急,此事不是非硬拚不可。”慕容晏緩緩道:“戎人敢如此挑釁,必是得了依仗,被人收買替人做事,可就算有人收買了他們,各部族之間的仇恨還在,彼此之間力量也有差異,背後的人無論怎麼許利都不會讓所有人滿意,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楚餘年看向慕容晏。
慕容晏拖過輿圖,手指劃到兩國邊界,“再加五千兵馬逼至邊境,隻針對大戎,出兵理由便是為許將軍報仇,但暫且按兵不動。大戎有個附屬部族的首領叫申伯,這次接應許將軍的就是他和小戎首領的兒子,申伯不日就要回自己部落,正好同小戎的這位公子順路,若是申伯在小戎地盤附近死了,此事就成了一半。”
楚餘年沉著臉,“申伯沒那麼好殺,且不說他本就是一員悍將,這人還極度貪生怕死,身邊護衛眾多,等閒人近不得他身。”
“我可以。”一直沉默的文瀾突然出聲。
慕容晏、駱山河、楚餘年都看向她。
“圖像、路線給我,我宰了他。”文瀾道。
駱山河聞言皺起劍眉。
“不行,你對北方部族了解有限,貿然去會吃虧。”頓了頓,他繃嘴咬牙,“鬆亭走了,我不能把你也搭進去。”
楚餘年也是這個意思,“小師妹,這說到底是軍中事,你去太冒險,也不妥。”
文瀾抄著手反問,“那你們覺得誰能殺他?”
楚餘年和駱山河沉默不語。
若說兩軍對壘取申伯首級,那倒是有不少人選。可按慕容晏的說法,要單槍匹馬的刺殺,再全身而退,整個邊軍都找不出一個來。
慕容晏看了文瀾一眼,見她神色堅定,道:“此事沒有人比文瀾更容易辦成了。”她不僅能打,還有神鬼莫測的手段。
楚餘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慕容晏坦然一笑,“如果你們信我信她,這是最好的辦法,比現在大軍壓境後果要小的多。”
楚餘年和駱山河還是擔心,然而對麵兩人都是極有主意的,加上慕容晏承諾會派黑市中人從旁協助,師徒倆才不情願不願的答應下來。
其後文瀾陪著駱山河,坐在一邊擦拭自己的薄刃,楚餘年去找軍中畫師畫像。
“沒見過你這麼喜歡人的,讓她過去你就不擔心?”楚餘年一邊看畫師描摹人像,一邊對慕容晏說道。
慕容晏勾唇一笑,“用你管?”
楚餘年輕嗤一聲。
兩人拿走畫像,楚餘年點兵五千準備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