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遇往石凳上一坐,撐著手看她。
“沒什麼,雖然你受傷了我心疼,但你如今這樣我瞧著也挺好。”
逆著光線,他姐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亮光,麵容堅毅而溫柔。
他聽她歎道:“老弟,許鬆亭被戎人殺了,我替他報的仇。”
文遇一驚,“什麼?他不是……”不是很能打嗎?
“被暗算。”文瀾靠著他坐下,“這裡要變天了。”
文遇輕輕靠著她,“沒事,你保護我,我保護你。”
文瀾揉了揉他圓潤的後腦勺。
天色逐漸染成暖黃。
隔壁院子來來往往聲音不絕,文瀾爬上牆頭去看,隱約見到有人在一趟趟往裡搬東西。
她這邊一露頭,很快有人告訴了慕容晏。
慕容晏翻牆過來,“你身上的傷真好全了?敢往牆頭上跑?”他一上來就蹙眉問。
文瀾抬下巴往隔壁,“你乾嗎呢?這麼大動靜?”
“準備明天給你的聘禮。”
文瀾皺眉,“你不是說戎人內亂,這段時間要忙著使壞,還得應付中原那邊嗎?急匆匆地下聘禮…今天文德厚催你了?”
“催不催的,我也想儘快娶你。”慕容晏凝神看她。
一是遲恐生變,二是…她總來挑釁,儘快落實夫妻關係才能名正言順還手。
文瀾上下打量,“能忙過來嗎?彆累死。”
“眼看要成親了你居然咒我。”慕容晏一臉不滿,伸手指在她肩頭狠狠戳了戳。
文瀾煞有介事捂住肩膀。
兩人鬨了一陣,文瀾正色道:“說正經的,需要我幫忙嗎?”
“你殺了申伯,北方部族局麵已經打開,剩下的就是我和楚餘年的事了。”慕容晏笑了笑,“放心,我能應付。”
“好。”文瀾並未強求。
第二日。
聘禮流水一樣抬進文家,動靜大得引街坊四鄰圍著看。
薑鹽媳婦塞給文棋一把瓜子,喜氣洋洋地打聽,“二姑娘這是要成親了?”
文棋最不擅長招架這種熱情,隻好老老實實道:“是,今兒個慕容郎中來下聘。”
“好好好,這喜事兒真是一件接著一件啊!”薑鹽媳婦兒在門口看了半晌,越看越咂舌,“我滴娘啊,慕容小郎中這麼有家底?”
不僅她驚訝,文德厚和張氏也很驚訝。
兩人原本覺得這個女婿斯文有禮,又有一技之長,如今他們成了流放的罪人,能給女兒找這麼一門親事也算不錯了,誰也沒想到,慕容晏竟然拿出這麼多聘禮。
文德厚昨日還因為文瀾和慕容晏沒成親就私自出去幾日心有不滿,今日他看著聘禮堆滿了小院,心中不免升起一股焦慮。
隻是麵對慕容晏和媒婆,他還是端著態度,共同選了一個成親的良辰吉日。
在家簡單設宴招待過鄰裡,好容易到晚間熱鬨散去,張氏收拾完了院子裡的活,進屋就看見文德厚坐在小桌邊上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