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自己喝完。”
婉拒了牛雲用摳過腳的手送還回來的泡麵,徐添繼續往下翻看鬼來信
之後的幾天,女屍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腦中晃動,我並不是一個靈異論者,但不知為什麼,那雙眼睛就像幽靈一樣纏著我,我總是想著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候睜開眼睛,而且,那眼神,我後來回想起來,仿佛傳達著某種信息,並不完全像死人空洞的眼神。
三天後,我了解到那具女屍已經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帶回了遠方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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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了,我似乎已經忘掉了解剖那具年輕女屍的事,在這期間,我交上了一個女朋友。
我們是在一個雨夜認識的,那晚我從學校開完會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沒有一個人,一時間又叫不到出租,隻得打著雨傘獨自趕路。
走著走著,我忽然發覺身後多了一個人,總是不緊不慢地跟著我,我心裡有些緊張,要是這時候遇到搶劫犯就慘了,便故意加快了腳步,那個人也加快腳步,仍然跟在我身後四五米的距離。
這樣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我終於忍耐不住,回過身來看個究竟,可結果出乎意料,原來跟著我的竟是一個穿著黃雨衣的纖秀女孩。
我們麵對麵站住。
“你為什麼跟蹤我?”我問她。
“對不起,我,我一個人趕路覺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著我。
我舒了一口氣,笑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壞人?”
她跟著笑了,說“因為你像個老師,老師很少是壞人。”
“嗬!你猜對了,我本來就是個老師,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後,我們經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識起來。
我一直不敢告訴她我教的課程,所以她隻知道我是醫學院的老師,對於我的工作性質一點也不了解。
有一天,我終於對她說,我是人體解剖學講師。
她並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驚訝和害怕,反而顯露出強烈的好奇心。
“你說,解剖刀劃過時,屍體會不會覺得疼?”她問,並一本正經等著我的回答。
“怎麼會呢?人死了就沒感覺了。”
“你怎麼知道它們沒有感覺?”
“現代醫學確定死亡的標準是腦死,腦神經死亡了,任何對神經末稍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當然沒有了感覺。”
“這隻是我們活人認為的,可事實也許不是這樣。”她執拗地說。
“彆瞎想了。”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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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不止一次地問起過這個問題,每回答一次,我的腦海裡就像被鐵鉤勾起了什麼東西,可馬上又沉了下去。
但她還是經常問我同一個問題,我漸漸感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愈來愈重地壓來,我甚至有些怕見她了,但細想起來,又沒有什麼特彆奇怪的地方,我猜想可能因為經常接觸屍體解剖,心理壓力過大的原因吧。
直到有一次我無意中的發現,我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
門虛掩著,我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等得不耐煩了,就站起來在她的寫字桌上翻看,準備找一本雜誌消遣,沒有什麼好看的雜誌,我隨手拿過一張舊報紙,一不小心,從疊層裡飄出一張紙落在地上,是一張舊得有些發黃的紙,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紙。
我撿起那張紙翻過來,驚懼地睜大了眼睛,原來,這是一年前我解剖過的那具女屍生前的誌願表,在屍體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經在上麵簽過字。
沒錯!
我的簽名還在上麵,可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