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雕花槅扇,金色的光線如絲縷般灑在屋內,湛清正對著銅鏡揉按太陽穴。
昨夜吸入的迷煙讓她後頸像壓著塊寒鐵,那股冰冷的觸感從後頸蔓延開來,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翠捧著金絲楠木妝匣,她的手在微微發抖,那顫抖的觸感通過妝匣似乎都傳到了空氣中,小姐的嘴都發青了,定是那老貨偷換了安神香!
噓——湛清按住妝台,指尖劃過匣底暗格裡的銀針,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她心中暗自思量,這銀針或許能成為自己應對危機的關鍵。
銅鏡中,窗外桂樹在微風中簌簌作響,那聲音如同細碎的樂章。
飄落的金桂宛如點點繁星,正落在管家藏青色的罩袍上,那畫麵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
老人捧著賬本立在廊下,腰間玉玦與銅鑰匙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風鈴般在靜謐的空氣中回蕩,驚飛了啄食的雀兒。
那雀兒撲騰著翅膀的聲音,更增添了幾分緊張的氛圍。
老奴昨夜巡更,聽見西廂房有異動。管家跨過門檻時,帶起一陣濃鬱的桂花香,那香氣撲鼻而來,甜而不膩。
袖中露出的金線在朝陽下泛著冷光,那冷光刺得人眼睛有些生疼。
更夫說大小姐寅時還在後花園......話音未落,門外湧進四個粗使婆子,那粗糲的手掌重重地按住了小翠的肩膀,小翠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湛清捏緊銀針的手驟然鬆開,心中一驚:這管家來勢洶洶,怕是早有預謀。
她看著管家將染血的布偶扔在青磚上,那布偶觸地的“砰”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
布偶心口插著三根鋼針,紅綢繈褓上歪歪扭扭繡著“徐姨娘”三個字——正是前日暴斃的寵妾。
這一幕讓她感到一陣惡心,胃裡不禁翻江倒海。
老奴本不該僭越。管家用銅鑰匙挑開妝匣暗格,枯枝般的手指捏起湛清謄抄的佛經。
湛清心中一動,暗自思索:這佛經和他們手中的信箋能有什麼關聯?
隻是這字跡......他抖開泛黃的信箋,與佛經並排擺在妝台上,兩張紙上的“卍”字紋竟如出一轍。
看到這相似的紋路,湛清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這是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
庭院裡忽然喧鬨起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湛清透過茜紗窗,望見十幾個家丁舉著鐵鍬湧向祠堂,那鐵鍬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青石板上拖拽出蜿蜒的水痕,在晨光中顯得濕漉漉的。
昨夜雨後的桂花香裡,混進了井底特有的腥氣,那股刺鼻的味道讓她皺起了眉頭。
小姐當心!小翠突然掙脫束縛撲來。
管家袖中寒光乍現的瞬間,湛清掌心的銀針已沒入他腕間,那銀針入肉的“噗”聲雖小,卻讓管家的身體瞬間僵住。
老管家踉蹌後退時,袖中暗袋跌出半塊鎏金腰牌,那腰牌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上麵的蟠龍紋讓湛清瞳孔驟縮——正是原著裡三皇子私兵的標記。
她心中暗驚:難道這背後真的有三皇子的陰謀?
祠堂青煙繚繞間,那青煙如同鬼魅般在空氣中飄蕩,散發著淡淡的香火味。
湛清跪在蒲團上數著地磚裂紋,那粗糙的地磚觸感從膝蓋傳來。
小翠被反剪雙手按在廊柱旁,哭喊著小姐絕不會詛咒徐姨娘,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祠堂內回蕩。
湛清盯著供桌上搖曳的燭火,那燭火跳動的光影在她眼中閃爍。
忽然伸手拂落香爐,“哐當”一聲,香爐倒地。
父親請看。她撿起滾燙的銅爐蓋,那滾燙的觸感讓她的手指一陣刺痛。
爐底殘留的香灰泛著詭異的青紫色,女兒抄經用的是禦賜的鬆煙墨,而這爐裡......指尖輕撚的灰燼簌簌飄落,在青磚上洇出點點藍斑。
侯爺的蟒紋皂靴停在階前,那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祠堂內格外清晰。
湛清仰頭望著這個原著中暴戾的父親,心中有些忐忑,忽然發動了讀心術。
她知道,讀心術不能隨意使用,每次使用都會帶來劇痛,而且使用次數過多可能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劇痛襲來的瞬間,她聽見侯爺心底翻湧的殺意,還有......龍涎香裡混著的,與管家袖口如出一轍的桂花香。
女兒願自請禁足。她突然重重叩首,額角撞在冰涼的青磚上,那股冰涼和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祠堂外的梧桐樹上,最後一片黃葉正巧落在侯爺肩頭,那黃葉飄落的“沙沙”聲在此時顯得格外安靜。
那葉脈裡藏著的金線紋路,與布偶繈褓上的如出一轍。
暮色四合時,天色漸漸暗下來,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陰影中。
湛清提著燈籠溜出西廂房,那燈籠發出的昏黃光線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暖。
她故意繞到馬廄後的矮牆,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草叢中不時傳來蟲鳴聲。
果然在草料堆裡翻出半截金線,那金線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線頭分明是今晨管家跌倒時,從袖口勾在乾草上的。
小姐當心!小翠的驚呼與馬蹄聲同時炸響,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她的耳朵一陣刺痛。
湛清旋身躲閃時撞進個硬實的胸膛,那堅硬的觸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懷中的金線團滾落在地,在燈籠映照下泛著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