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說不好要任人宰割,甚至於卑躬屈膝的祈求憐憫。
仕途,仕途,就是這樣殘酷。
“最後。”李承乾突然開口,讓眾人回神的同時,繼續說道:“剛才孤說的那番話,還有武水伯來東宮說的事情,除了殿中之人,不要輕易為他人所知。”
群臣猛然一凜,隨即齊齊拱手道:“謹遵殿下之令。”
東宮的內賊,還沒有徹底清理乾淨。
……
嘉德殿,諸臣退去,各去官廨理事。
李承乾在李安儼的攙扶下起身,然後朝著內室走去。
躺在床榻上,李承乾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懷儼,你說他們能夠抓的到崔千嗎?”李承乾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遲疑。
“殿下的指向已經那麼明顯了,他們要是抓不住,就是他們無能了。”李安儼輕輕笑笑。
長安縣丞,從七品上。
太子仆丞,從七品上。
崔千是盧護的表兄,今日盧護死了,他必然在。
崔千是盧護和房玄齡聯係的渠道,昨夜盧護出宮,房玄齡著急,他們同樣著急,所以,他昨夜必在。
盧護暗害李承乾的事情,崔千是知情人之人,麵對東宮的人,他必然心虛。
如此之下,足夠其他人鎖定他了,然後順著崔千,順藤摸瓜,找到房玄齡的身上。
“殿下!”李安儼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心的看向李承乾:“那本《離騷》?”
李承乾昨日剛送了盧護《離騷》,今日他就死了。
對於其他人而言,是有人用那本《離騷》來構陷,李承乾,但是李安儼卻清楚的明白,正是那本《離騷》要了他的命。
但也正是那本《離騷》,會讓人懷疑李承乾已經知曉了真相。
“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李承乾輕輕笑笑,說道:“孤若不這麼說,他哪裡會如此急切的動手殺人,如此之下,父皇才會憤怒,今日常何親來,便已經昭示如此,所以,如果他被抓住痛腳,會很要命的。”
“但殿下……”李安儼眼中帶起一絲凝重。
“若非當初的證據全部都被湮滅,孤又何至於此。”李承乾抬頭,看向殿外,輕聲道:“這一次,孤要看他如何脫身?”
“但是殿下,他是房相。”李安儼神色有些擔憂,以他們的力量算計房玄齡,怕是沒那麼功成。
“有父皇在,不是嗎?”李承乾輕輕冷笑:“父皇忌憚他,遠超過於孤。”
……
長興坊,崇義坊南。
坊街第三戶四進高門,人員不停進出。
白幡斜掛,隨風飄落,白綢繞梁,黃紙鋪地。
輕聲的抽泣聲從白棚之下傳來,一身白麻喪服的鄭氏跪在那裡,麵色哀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茫然。
戴至德跟著長孫祥,賀蘭楚石一起走入。
喪儀放在棚口,三人行禮,長孫祥上前寬慰,戴至德目光輕輕掃向四周。
府中不少人影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帶著怨恨,而當戴至德看過去的時候,不少人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少人依舊死死的盯著他們,隻有一個人,臉色勉強的對他們笑笑。
戴至德對他輕輕點頭,然後記住了他的麵容。
抬起頭,戴至德看向整座府邸。
門外有兩名大理寺的捕快在守門,暗中還有不少的人手,盧護究竟是怎麼被殺死,還讓人將屍體無聲弄出去的?
這些問題,需要儘快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