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擒虎,李靖娘舅,平定南陳,活捉了陳叔寶,使天下一統,但卻被人狀告放縱士兵,禍汙陳宮,雖然沒有怎麼樣,但之後,就調任涼州,做了涼州總管,三年而亡,年五十五。
可他侯君集呢,才四十歲啊!
岑文本的這本奏章裡,滿眼都是他侯君集的過錯,而皇帝卻寬宏大度的原諒。
“雖貪”,“貪求”,“使貪”,“貪者”,“貪愚”,一個“貪”字,出現了五次。
還有“過”,“罪”,“利”,“非清貞之臣”,幾乎要將他的罪名釘死。
這讓侯君集這個從來不願認錯的人,痛苦的發狂。
……
侯君集冷笑一聲,翻開第二本奏本:“臣魏征有奏:在朝群臣,當樞機之寄者,任之雖重,信之未篤,是以人或自疑,心懷苟且。陛下寬於大事,急於小罪,臨時責怒,未免愛憎……若任以大官,求其細過,刀筆之吏,順旨承風,舞文弄法……”
侯君集臉上的冷笑消失。
魏征雖然根本是在替他求情,但實際上,卻也是要他認下這個小罪。
他侯君集若是願意認罪,又何至於今日。
魏征是個好人,但是皇帝的回複卻是“朕雖平定天下,其守之甚難”。
難,誰是難,他侯君集唄。
不知不覺間,侯君集的臉色再度變得陰冷晦暗起來。
……
翻開眼前的卷宗,看著雍州府關於盧護和崔千一案的判定,侯君集沉吟許久,最後忍不住的搖搖頭。
盧護、崔千,這件事情明顯是還有首尾,但是如果連尹君那種人都查不明白,侯君集這種半吊子就更難查。
更彆說還有皇帝在上麵盯著。
盧護,太子……太子,盧護……
太子?
這件事是在構陷太子,那麼是誰呢,當然是魏王。
晉王。
侯君集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半個月前李治在他的身側被人襲擊的事情。
不,那不是襲擊李治,而是要對太子下手。
魏王。
侯君集的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來笑容,他抬起頭,看向堂外,高聲道:“來人,去叫左金吾衛中郎將蘇定方過來。”
“喏!”堂外聲音終於響起。
……
“……殿下,出事了。”李安儼腳步匆匆的步入崇教殿,殿中正在和於誌寧、張玄素商討政務的李承乾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殿下,要麼老臣先回去?”於誌寧微微拱手,就要告辭離開。
“不必,於師。”李承乾擺擺手,然後看向李安儼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殿下。”李安儼稍微看了於誌寧一眼,然後還是認真的說道:“殿下,盩厔縣發現一具金吾衛率的屍體。”
“金吾衛的事情,你找金吾衛去處置,而且那是終南山下啊?”李承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殿下,那人是初一那日,陳國公回京時,在長安縣大道值首的金吾衛率,而害倒晉王的那名金吾衛雖然不是他的麾下,但和他卻在同一個金吾校尉的麾下。”李安儼挑明了關聯。
李承乾,於誌寧和張玄素臉色同時一沉。
“而且,殿下,此人平素好賭。”李安儼這一句話說出,李承乾立刻就知道,不必再查了,就是這個人在算計他。
“殿下!”於誌寧忍不住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微微抬手,說道:“安儼,此事,你讓戴至德,秦懷道,還有賀蘭,找上晉王文字、監察禦史李義府,一起去事發現場看一看,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時告訴他們,查到什麼,立刻通報東宮和晉王府。”
“喏!”李安儼立刻拱手,然後轉身而去。
李承乾轉頭看向於誌寧,說道:“於師,孤本不想多管的……”
“無妨,殿下拉上晉王,反而好說,畢竟晉王是弟,殿下是兄,殿下為晉王出頭,誰也沒法說什麼的。”於誌寧側身看向張玄素,張玄素讚同的點頭。
“如此便好,我們還是繼續議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