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幽穀有師父專門設下的結界,誅邪不侵。”封硯的臉色很難看。
“小五你要知道,深淵魘氣已被封印在玄冥九幽上萬年了!”
“我當然知道了,大師兄莫不是忘了師弟我的出身。”顧清瀾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萬年之前鎮壓鬼族動亂,便是由我們顧氏一族和天族聯手,封印的魘魔。”
他說著,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掌心,神色不明。
手中明明空無一物,可顧清瀾盯著自己手心的眼神,卻透出隱隱的厭惡和抗拒。
仿佛那裡有什麼駭人的臟汙。
“我方才對阿荇和琅琅做的,便是傳承自我顧氏先祖的鎮魘之術。”
“隻對魘魔和魘氣有效。”
“那師父這次閉關的意外,該不會就是這深淵魘氣導致的吧!”
稚嫩童音炸響在幾人耳邊,白琅的一句話,讓她的師兄師姐們都變了臉色。
***
而與徒弟們所擔憂的境況不同,陸彆川此時並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他盤膝而坐,麵容沉靜。
看不見的氣流環繞在他身周,時不時帶起發絲的飄動。
自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玄妙而又奇異的韻律。
要說這閉關室內唯一有些突兀的地方,那便隻有陸彆川身前懸在半空的不知名物體了。
乍一看像是塊大型的玉石,還泛著瑩潤的紅色微光。
可仔細觀察,卻赫然發現,這形似玉石的東西竟然像是活物一般,隨著陸彆川功法的運行,正在一起一伏地呼吸。
其上的暗紅色紋路,更是與之前在白琅那新生的內丹上浮現的紋路相似。
不過,相較於白琅內丹上的紋路給人造成的壓抑和不適,陸彆川身前那東西,透著純粹又古樸的氣息。
當陸彆川終於停止運轉功法,他身前那東西也停止了脈搏似的跳動。
光芒收斂,緩緩縮小了形狀。
最後,化成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頭,靜靜躺在陸彆川的手心裡。
陸彆川攥緊了石頭,不消片刻,那東西竟化成一道墨色流光隱入了他的體內。
而與此同時,遠在望月海水晶宮的蕭隨,路走到一半,突然覺得心口一窒。
他用力揪緊胸前的衣服,像是脫水的魚那樣,張著嘴大口地呼吸,卻依然喘不上氣。
眼看著臉色漲紅就要窒息而亡,察覺到不對勁急急趕來的符凝兒,立馬運功替他緩解痛苦。
“咳咳……這到底……是……怎麼會是……”
終於緩過勁來的蕭隨,嘶啞著開口。
“難道……是那條蛟?咳……是她動的手腳……她發現了!”
“不可能!”符凝兒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厲聲打斷蕭隨。
“她不過一條卑賤小蛟,沒了內丹更是去了半條命,就算如今命大逃出了水牢,也不過苟延殘喘罷了,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尊上給她下的禁製,連北海龍王那老東西都看不穿,你想太多了!”
“你倒不如反省一下,是不是如今占著本公主的便宜,吃了太多龍宮靈藥出現的反噬。”
“四海珍饈宴近在眼前,尊上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符凝兒對蕭隨不假辭色的模樣,完全不似白琅記憶中那般溫柔體貼。
她高高在上的訓斥完蕭隨,臉上重新掛起柔美的笑意,便款款離開,根本不顧地上癱軟著的,自己從前忠心耿耿的人族侍衛。
蕭隨默默地擦去額頭的汗水,低斂的眉眼掩去殺意,一聲不吭地站起來,踉蹌走向與符凝兒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