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中的一個老軍醫,或許是見慣了軍中的重傷不治,見慣了死亡。
所以這個軍醫說出最終存亡數字時也是十分平靜。
“傷兵大多還是死於感染和失血嗎?”朱應歎了一口氣。
“將軍,何為感染?”嚴軍醫不解的反問道。
“忘記了,這時代的傷口感染還不叫感染,而是叫膿毒和瘡瘍。”朱應這才回過神來想到。
當即。
“膿毒還有瘡瘍。”朱應立刻補充道。
“是啊。”嚴軍醫這才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種無力感“膿毒,金瘡痙,這都是不治之症,縱然如今我大明醫術發展到了現在也找不到醫治之法,如若感染了膿毒和金瘡痙,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斷肢,唯有如此方可保命。”
“可斷肢後,止血又是難事!箭傷,刀傷入骨,同樣止血也是難事。”
“這也是重傷兵難以活命的根本原因。”嚴軍醫苦笑著說道。
可以說。
在軍營內。
重傷兵大多就是傷口發炎感染而死。
還有就是破傷風,在這時代叫做金瘡痙。
當然,還有止血,難以止血,這也是一個大問題。
“如若能夠止血,能夠多存活幾成?”朱應問道。
“老朽統計了一下,如今傷兵營內最大的問題還是止血,縱然有朝廷調撥而來的止血金瘡藥粉,可效果也隻有那樣,終究還是要靠自身來抗。”
“如若能夠很好止血,老朽有把握將傷兵存活提升到六成之上。”
“至於膿毒還有機會通過放膿有幾分保命機會,但金瘡痙這就沒有辦法了,隻能看命。”嚴軍醫說道。
“不過話雖說如此。”
“我大明太醫院調配的金瘡藥已經是天下最上乘的止血藥,不會再有超過我大明金瘡藥的止血良藥了。”嚴軍醫搖頭說道。
但朱應沒有廢話什麼。
“劉磊。”朱應喊道。
身後。
劉磊直接端著一個木盒子走上前來。
“這是?”嚴軍醫不解看著朱應。
“這是我家傳止血散,昔日我率軍在北疆時,許多將士流血不止,所依靠的正是這止血散才得以保命。”
“如今隻剩下了這十二瓶了。”
“我希望嚴軍醫能夠將這止血散全部用到我兄弟的身上,先行用朝廷調撥的金瘡藥,如若金瘡藥不能止血,那便使用我這止血散。”朱應緩緩說道,表情卻是異常鄭重。
終究。
這傷兵營內都是自己麾下的兄弟。
朱應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流血不止而死?
這十二瓶止血散如若運用得到至少能夠讓數十上百個傷兵活命,隻要活著,一切就值了。
聞言!
嚴軍醫走上前,立刻拿出了一瓶止血散,一聞。
“這是什麼藥材?不對,這是很多種藥材混合,我竟聞不出具體。”嚴軍醫說道。
“除了止血外。”
“這藥粉還能夠加快傷口愈合,如若有將士染上了膿毒,可先行切口傷口放膿,再行敷上,也有奇效。”朱應又緊接著說道。
這些都是在北疆時積累的經驗。
“既朱將軍提了。”
“老朽理當一試。”嚴軍醫當即說道。
“有勞嚴軍醫了。”
“如若傷兵營缺什麼,嚴軍醫儘管派人來找我。”
“此間,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