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倒是沒有去追,看著眼前這一幕,其實心中也想了許多……
頭前已然廝殺就起,雲理萬等人終究是停馬轉身再打馬,馬速著實提得不快。
身後,還是周謹先到,長槍已然挑落一人在地,也在呼喊:“降者不殺。”
武鬆也已近前追上一個,竟是不用樸刀去砍,而是伸著大手把那人從馬背上直接抬起,重重扔在了地上。
立馬,真有人回頭來看,馬腹不夾了,而是舉起了雙手。
雲理萬更急:“不準投降!”
那一丈青扈三娘就盯著他去,打馬連連躍過幾人,雙刀就砍。
雲理萬還真有幾分手段在身,手中長刀連連往後格擋,口中還罵:“小娘皮,看來是董將軍以往懲治你們這些刁民還不夠,來日教你們扈家滿門儘喪。”
扈三娘聞言更是奮力,腳踩馬鐙直接站起,雙刀舞得如花一般,上下左右,招式快速非常。
那雲理萬似也手段並不真多,幾番之下,就是險象環生,人直接往馬背上一趴,長刀連連抽打座下馬匹,已然是一心直往陽穀縣裡逃。
隻待逃得不遠,雲理萬卻是忽然感覺腦袋一震,兩眼就黑。
自是那扈三娘的刀敲在了他後腦之上,人已應聲落馬。
可見,扈三娘當真如她自己頭前所言,一身武藝還真不是尋常人可比。
就看扈三娘勒馬轉頭,先看一眼地上昏死的雲理萬,再是一臉得意:“蘇將軍,我可把這廝擒住了。”
蘇將軍還在後麵慢慢來。
頭前,武鬆周謹還在往陽穀縣裡衝去,周謹隻管大呼:“降者不殺……”
蘇武打馬慢慢往前,走到扈三娘身邊,看了看地上的雲理萬,又看了看扈三娘,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三娘,你當真不必如此……”
扈三娘聽得愣了愣,硬氣一語:“自也不教人小瞧了去。”
蘇武此時顯然理解了一些事情,點點頭:“看來扈家而今著實不易啊……”
扈三娘臉上稍稍有些變色,本是嘰嘰喳喳的人,此時卻有了幾分沉默。
蘇武接著又說:“獨龍崗三莊,你家勢力比不得另外兩家,你那兄長又是個沉悶之人,倒是頭前未想,原來你扈家,如今當真靠你來撐了?”
扈三娘此時才開口:“我即便是女子,也不比男兒差。”
“唉……我知曉你年歲不大,本事不小,如今府裡兵馬都監換成了我,日子也就不比從前了,隻會越來越好,也沒有人能欺辱得你們扈家,放心就是,當真不必如此證明什麼,好人家自有好日子。”
蘇武是想起了許多事,有些事,不能深入去想。
就比如故事裡,宋江三打祝家莊,頭兩次都失敗了,第三次的時候,宋江實在勢大,也動了一些分化離間的計策,李應與宋江已然有了勾結。
而扈家呢,也答應了宋江不再出兵去幫祝家,隻求個亂世之中苟活保全。
最後呢?李應上了梁山當大佬,而扈家莊即便已經與梁山達成了交易與約定,卻還是滿門喪儘。
為何梁山就能在扈家莊這麼背信棄義?
還能為何?
蘇武再看這女子,為何她如此熱心?如此拋頭露麵?如此急著表現?
其實蘇武心中已然明了,便也心中多少有些憐惜……
若是個男兒漢,似扈三娘這般表現的模樣,倒也沒什麼,江湖男兒,本就是這般。
偏偏是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少女,不免更多生幾分感慨。
扈三娘隻聽得蘇武說這番話,稍稍低了頭,慢慢把雙刀收進刀鞘裡,再抬頭,笑了笑:“蘇將軍與旁人,當真是有不同……”
蘇武笑著揮揮手:“走吧,進城裡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