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任務安排下來,整個村子都仿佛陷入了忙亂,時不時就能看到途徑的院中有人摩拳擦掌熱死了身,還有人磨起了刀,空氣中都好似多了些肅殺之意。
這股氣息讓宋元有些不適,步伐不經意間快了些。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謝漣快走兩步,調笑般詢問了句。
“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宋元哼了一聲,“我會害怕?我隻是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著,宋元不由得回想著這一中午發生的事,而謝漣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你也發現了!”
宋元怔了怔,看來這家夥顯然也早就察覺到了異樣。
不過二人相視一眼卻都沒有開口,默契地快步朝居住的那處院子走去。
距離不遠,走了半刻鐘,二人就回到了茅草屋內,當即關上屋門,坐在了炕上。
“快說快說,你發現什麼了?”
剛坐下,謝漣就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然而,迎著他探究的目光,宋元遲疑半晌卻是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可就是感覺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模樣並不想是要去救人,更像是……”
“刺殺!”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謝漣適時補充的話頓時讓宋元驚喜地瞪大了眼,連忙點頭認同道。
但謝漣卻是無謂一笑,隨意道。
“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就算真是這樣也再正常不過了,長子為大,這麼大的家業就算是要繼承,也總歸是優先考慮到長子的,為此引發的自相殘殺,爭權奪勢的爭鬥多了去了,就算這李公子同樣是如此,也與我們無關!”
宋元緩緩點了點頭,倒是認同謝漣的話,畢竟不管是怎麼樣,救人也好,殺人也罷,他們的任務都相差不大,而且也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隻需要做事拿錢就是了。
“不過……”
然而,謝漣卻像是有其他的疑慮,立馬引去了宋元的關注。
“還有其他問題?”
謝漣點點頭,眉宇間帶上凝重。
“我總覺得他的安排有些潦草,既然那院裡的人是為了看守他父親的的,不管是挾持還是保護,都必然不會輕易丟下後者被輕易引開,這一點我想他不應該想不到,所以這個法子倒不如直接集合眾人去硬闖,勝算還能大一些,可他偏偏如此安排,而且還將近乎三分之一的人手都用在了此處,我有些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突然,宋元像是想到了什麼,應著謝漣的話茬,凝重地說了句。
“照你的意思說,他有可能是想拿我們當炮灰,院內很有可能會設防,到時候我們一出手就會中了圈套,為了活命勢必會拚死抵抗,無形中為他削弱了大部分阻力。”
“屆時,等我們兩敗俱傷,他再帶人出手,就能夠輕而易舉得手,就算不成功也還有人接應,而我們這些人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選擇殺了滅口,還是當作計劃不夠完善而遣散,給出更豐厚的報酬,則要看他發不發善心了?”
顯然沒想到宋元居然能想到這一點,謝漣一時有些驚訝,不過細想一番宋元的話,他頓時拍了下大腿。
“很有可能,我就說這家夥怎麼出手如此闊綽,看來是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跟他要報酬!”
要知道一個人就算隻給十兩銀子,這幾十號人也就是幾百兩銀子,更彆提那些小周天大周天境界之人,真要是按照這麼來算的話,恐怕整個落日山莊都得賠進去!
“難道我們能想到的道理,其他人都想不到嗎?”
這時,宋元冷不丁問了句,他有些想不通。
謝漣卻是冷笑一聲,“恐怕那些老家夥早就想到了,不過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對自個兒的實力都有一定自信,所謂富貴險中求,他們隻不過是在賭罷了,至於那些凡武境之人,或許是壓根沒想這些,也或許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相比於宋元而言,謝漣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對這其中的人心自然有所了解,雖然有時他也嗤之以鼻,可轉念一想,自己又何曾不是為了生存拿命去賭的人呢!
屋內一時陷入寂靜,二人都各有心思地低頭沉思著。
好一會兒,宋元才深呼一口氣,“但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現在退出他們指定不會同意,甚至很可能會擔心泄密而殺了我們,看來也隻能硬著頭皮跟著去,到時候靜觀其變了!”
謝漣點點頭,雖說宋元少不經世,但不得不說他的頭腦很是清晰,有時甚至比自己看的更為透徹一些,所以謝漣也樂意聽他的意見。
“那我們也準備準備吧!”
說乾就乾,既然想好了要去趟一趟渾水,宋元也沒有再過多去糾結,而是取下了背上的劍,輕車熟路拆解著上麵的布條。
畢竟除了這把劍,他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宋元的動作,謝漣倒是忍不住打趣一句。
“怎麼?不綁著了?”
宋元晃了晃腦袋,“我怕到時候打起來來不及拆!”
“就是嘛,真搞不懂乾嘛要把劍綁起來呢!”
“我也不懂,師父說的,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那些了!”
很快,宋元就將墨峰上纏繞的布條儘數取了下來,隨即疊好了放進了懷裡,而後抱著劍躺上了床。
“嗯?你收拾完了?”
“是啊,什麼都沒有還有什麼好收拾的?”
謝漣忍不住打量了眼自個兒,片刻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扭回頭看了眼外麵尚早的天色,略一思索後,乾脆也爬上了炕。
反正離亥時還有幾個時辰,還是好好補個覺吧,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