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荷也解了禁,也得回學堂了,隻是她是庶女,供她用的馬車太小了,怕路上打滑,便搭了寧芙的馬車。
寧芙是個刻苦的,去學堂的路上,大多時候也不閒著,不是看書,就是背背詩經,寧荷也不好偷懶。
“四姐姐,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真好看。”寧荷看不進去書,總打量她。
京中這些姑娘裡,就屬四姐姐最會穿衣服。
寧荷羨慕寧芙有一位厲害又寵她的母親,將她養得極好,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就連頭發也是烏黑濃密,細膩如脂,如同一張上好的絲綢。
不像她的姨娘張氏,隻想著再生個兒子,從不在意她,對她非打即罵。
寧芙想了想,五妹妹也到可以定親的年紀了,肯定愛美,道:“等下學了,你可以去我那挑兩身衣裳。”
“真的啊?”寧荷眼睛都亮了。
“自然是真的。”寧芙好奇道,“你姨娘給你做的衣裳,怎都如此素淨?”
寧荷卻被問得有些難過:“姨娘除了想讓我嫁個門第好的之外,很少管我,衣服全是母親張羅的,母親又不太喜歡我。”
寧荷口中的母親,便是大房正妻,也就是衛氏。
寧芙難免覺得衛氏這做法小家子氣了些,若是寧芙,即便不喜歡庶女,卻也不會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對方,庶女又不爭家產,掏的也不是自己的銀子,何不肚量大些,日後嫁出去了,說不準還能幫幫娘家。
家和方能萬事興,老祖宗說的話,定是沒錯的。
“你多去祖母身邊伺候,祖母自然會給你添置用品的。”寧芙教她道。祖母雖也不算喜歡五妹妹,可到底是親孫女。
也不是寧芙舍不得這些東西,隻是她們二房,總是不好插手大房的事的,否則大伯母恐要與她們二房心生嫌隙,幫人可以,卻也不能給自己惹一身腥。
寧芙與宗凝的關係變得如履薄冰了後,在學堂裡就如同被孤立了。
其實宗凝隻是堅定的與謝茹宜站在一處,不與她說話,不見得有孤立她的意思,可架不住其他人也紛紛學樣,“自覺”地選邊站。
衛子漪成親在即,離開了學堂,不然她從中解解圍,還能有不少女君同她說上兩句。
寧芙的為人一直不錯,很少與人交惡,如此情形,也是兩輩子第一回經曆。
她不是小女君了,不至於難過,但失落或多或少是有的,不過一日在學堂也待不了多少時辰,無非是無人一起聊天了。
幾日後的賞雪之行,也無人邀請她,而眼下正是賞雪的最好時候了,錯過隻能等明年了。
受到邀請的寧荷也猶豫要不要去。
寧芙勸她說:“你既然受了邀請,便去吧,近日寒香山上雪景最好,再者與她們打好關係利大於弊,以後指不定哪個是你小姑子。”
與小姑子搞好關係,也是大事一件,要是與小姑子不和,家宅也難以安寧。
寧荷臉蛋通紅,最後穿著寧芙送的裙衫,一同去了。
回來與她描述時眉飛色舞,讓寧芙遺憾不已。
這筆帳,寧芙自然是算在宗肆頭上。
不過此時她更操心的,卻是商鋪一事,傅嘉卉那邊也未有個結果,宗肆與她做交易是一回事,總不會連這小事也來插上一腳。
寧芙心裡惦記著這事,便覺得日子也過得慢了,好在也未等上很久。
傅嘉卉以邀請她賞雪為名,兩人再次見上了麵。
卻說寒香山頂,雖是個極佳的賞雪位置,但不僅收費昂貴,還得提前約好,極難得才約得到一日,是以女君們才結伴前往,沾的是謝茹宜與宗凝的光,才能有一覽無邊白錦的機會。
一路上山,皆是白雪皚皚,便是鵝絨也不及其白,恍若隻有無儘白雲的仙界,細雪從天而落,如萬花齊綻,千樹萬樹好似活了過來,生機勃勃,卻又萬籟俱寂,壯闊無邊。
“如此景色,讓人心神都靜了下來。”寧芙從馬車裡向外望。
“從山頂俯瞰下來,更是綿延千裡。”傅嘉卉笑道,“山頂屋中暖和,煮雪飲酒,更是愜意。”
“不知商鋪的事,傅姐姐有何打算?”寧芙開門見山問道,這事早晚要談,一會兒的時間不如用來看美景。
“我已安排下去,隻先開一間鋪子,若是賣得好,再在城北、城南各開一間鋪子。”傅嘉卉一一道來,“若是虧損,也不需要你來承擔,世子說,當給你的報酬。”
寧芙暗道,宗肆這可未必是好心,而是算準了這些方子製成的雪肌膏,定然賣得好,他是知曉慕神醫的本事的。
“多謝傅姐姐了。”
“不過分成,隻能三七分了。”傅嘉卉不得不按照宗肆的吩咐,潑冷水道。
寧芙心裡雖不滿,可也清楚是背後那人的意思,恐怕宗肆也是算準了這個行當,利潤不小。
轉眼間,便到了山頂。
其實一路的冰雕已足夠精致宏偉,卻比不上山尖處的半分,光滑透亮的教人分不清到底是冰還是玉。
“山下的酒水一會兒便送來,寧妹妹可先在屋中歇會兒。”傅嘉卉道。
屋中的床,卻是正對窗戶,窗雖大開,卻無半分冷氣而入,反而能賞山下雪景,美不勝收。
寧芙被吸引,趴在窗邊,連人進來也未發覺,不過進來那人也未打擾她。
此時寧芙脫了披風,為了行走方便,裡頭穿的是修身衣裙,此番動作,倒顯得她臀極翹,又圓潤,素色腰帶將細腰束得芊芊一握,便是胸脯也被襯得挺拔了幾分。
這卻不是宗肆第一次知曉她身材好,之前她扮作舞姬時,他已見識過一回,隻是不知她是刻意勾人,還是無意的。
宗肆又想起,昨晚那個更加荒淫無度的夢來,她媚眼瞥他,乖順地蟄伏在他身下,片刻後便蹙起眉,嬌嬌地撂挑子道:“不來了,累。”
便是抱怨,也像是在誘惑人。
“你好重,我都要喘不過氣了。”她推推他,見他不動,忽然笑盈盈道,“你要是還想,那就求我好了。”
他冷著臉,雖不滿,但也生不起氣來,與她對視片刻後,竟然低下頭去輕吻她,一副十足的求歡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