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擾你們,我這就離開了。”
林聽微微側身,準備離開。
她根本不想和林薇薇成為姐妹。
很多年前,她還是林建國唯一的小棉襖。
母親難產生下她而去,生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林建國好好將她撫養長大,不要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百忙之中的林建國又當爹又當媽,將她寵上了天。
可是二十一歲那一年,在林薇薇母親的煽動下,林建國去做了親子鑒定,證明她並非林建國的親生女兒。
母親當年背叛了林建國。
林聽不信,林建國卻堅信不疑。
隨之浮出許多事來。
原來林薇薇是林建國的私生女。
藏了二十一年的私生女終於正大光明地回到了林家。
林建國說,雖然她不是他親生的,可是他養了她二十一年,萬分舍不得她,所以要她留下來。
二十一年的養育之恩,林聽也舍不得。
留下來後,更加謹小慎微。
以為隻要有分寸,隻要認清身份,就能維持這段難能可貴的父女親情。
可是她懷上小柚子的那一年,林家丟了重要的商業機密。
江遇又出了車禍,身受重傷。
也是在那個時候,所有證據指向林聽,誣陷她和周自衡上了床,並將林江醫藥集團的研發機密泄露給了周自衡。
江遇恨透了她。
當林建國把她送上法庭的時候,江遇也在訴狀的原告名單上。
她被曾經最親最愛的人,聯手送進了監獄。
在病房裡二十四小時照顧江遇的林薇薇,自然和江遇走到了一起……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的鵬城啊,這次你不走了吧?”
林聽沒有回答,倒是書房裡的江遇走出來,攬住了林薇薇的腰。
林聽忍痛抽開目光,微微點頭,“不打擾二位了,我先走了。”
她走後,江遇接過了林薇薇手中的托盤,和她一起進了書房。
坐下來時,林薇薇擔憂和關切了起來:
“江遇,姐姐找你乾什麼,她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她們母女倆沒出什麼事吧?”
江遇沒有正麵回答,“你不要多想,不管誰來,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婚事。”
“我隻是擔心姐姐她們母女倆。”
林薇薇說這句話時,江遇又朝書房窗外望了一眼。
剛好看到林聽母女倆離開時一大一小的身影,落在這殘缺的月色下,倍加淒涼。
回頭又跟林薇薇說了一句話,再望去的時候,哪裡還有林聽母女倆的身影。
那裡除了冰冷的月色和院裡的樹影搖曳以外,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就像他這些年空空的心一樣。
這抹失落的眼神稍縱即逝,卻依然被林薇薇儘收眼底,臉色立即沉下來,陷入突然而來的恐慌之中。
江遇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那方盒子。
那裡麵有小柚子的一撮頭發。
小柚子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林薇薇帶著好奇,笑著問了一句,“江遇,盒子是姐姐留給你的嗎,裡麵裝的什麼?”
江遇抬眸。
林薇薇又溫柔一笑,“沒事,我不問了。反正我知道,不管怎麼樣,你的心肯定都在我這裡。”
“江遇。”說著,林薇薇從江遇的衣領前,拉出一根紅繩子。
那上麵吊墜著一個朱砂瓶。
小小的瓶子裡麵,塞著一張平安符。
拿著瓶子,林薇薇又說,“這是你車禍後,我去清泉古寺跪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為你求來的平安符。我總感覺最近心裡很不踏實,你千萬不能把它取下來,否則我更難心安。”
“你為我求的,我自然不會離身。”江遇微笑著揉了揉林薇薇的腦袋。
心裡有彆的事情,他敷衍了一句,“你去客房睡了吧。明天我送你回去,今晚我還要處理一些公務。新的一批研發藥物快要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了,很多手續,很多事。”
“好。”離開前,林薇薇又叮囑他千萬彆把平安符取下來。
待她走後,江遇一直拿著小柚子的頭發,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連窗外的風肆意吹過,吹得窗戶啪啪作響,都未察覺。
冷風中,林聽帶著女兒從這一方古色古香的豪宅小區,一路走出去。
母女倆手牽著手,走在冰涼的殘月下。
走了好長一段路,向來嘰嘰喳喳的小柚子,一直都沒有出聲。
直到小柚子停下來,昂著個腦袋,看著身心疲憊的她,“媽媽,剛剛那個很凶的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