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溫念的表情太過銳利,陳新春湧到嗓子眼的話嗖地縮了回去,眼底有幾分慌張。
但也隻是瞬間,陳新春又恢複了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她梗起脖子嗆回去,“是啊,如果不是因為帶著你,我何至於在喻家受這麼多年的窩囊氣?”
“既然如此,那當初為什麼不把我留在山水村?”溫念問道。
陳新春哼了聲,“你以為我不想啊,要不是你爸說你留在村子裡容易死,死之前求著我帶你離開,我才……”
說到一半,陳新春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閉了嘴。
溫念的瞳孔狠狠皺縮,“什麼叫做我留在村子裡容易死,你說清楚。”
“哎呀你煩不煩啊,”陳新春表情不悅,直接甩開溫念搭上來的手臂,“問那麼多乾什麼,不管為什麼,總之你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拖油瓶,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把我送回喻家。”
溫念沉默下來,去給陳新春辦出院手續了。
走出療養院,陳新春一眼就看見陸逾白的車子,圍著上下打量一圈,眼底滿是鄙夷。
“這不是陸逾白的車子嗎,看來這一個月你們進展神速啊,那你和霍北煜什麼時候離婚,可彆吃著碗裡又想著鍋裡的,天底下哪能什麼好事都讓你占著?”
溫念腦子裡徘徊不散的,還是那句如果當初她留在村子裡就會死,以及拖油瓶三個字。
身心俱疲,實在沒力氣和陳新春爭辯這些,“你如果還想繼續胡說八道,那你就留在這裡繼續住著吧。”
陳新春撇嘴,迎上溫念那張肅穆嚴厲的臉,到底還是乖乖地鑽進了車裡。
這一路,溫念嘴唇像是灌了鉛,怎麼都張不開。
陳新春倒是喋喋不休,不過說的都是些沒營養的東西,不是自己這段時間看起來皮膚不好需要去做美容,就是嫌棄指甲怎麼劈叉了,這得做多少次美甲才能養回來。
在這樣的嘰嘰喳喳聲中,車子終於抵達了喻家大門口。
張媽早就等在這兒了,見到陳新春的瞬間便滾下兩行熱淚,“二夫人,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瘦了這麼多啊。”
陳新春自己也覺得委屈,“張媽,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在外頭過的是什麼苦日子,我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
話沒說完,溫念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示意她閉嘴。
陳新春更不高興了,“張媽也不能說嗎?”
這可是伺候了她十幾年的老傭人呢!
“就是一些旅遊遇到的小坎坷,還有回老家的時候吃喝住都不如海城這麼好而已,沒什麼好說的。”溫念加重了聲音。
她不否認張媽是個好人,但這畢竟是在喻家,萬一被誰聽到了,勢必會掀起滔天巨浪。
“你要是還想繼續當二夫人,就閉上嘴。”溫念說道。
陳新春不情不願,但也順著剛才的話點頭,“是啊,老家條件可艱苦了,早知道這樣,我死也不回去。”
“二夫人你受苦了,我現在就去給你重新燉雞湯,好好補補。”張媽說道。
“重新?之前燉的呢?”陳新春問道,“張媽你怎麼回事啊,我特意空著肚子回來的呢,就等著喝你燉的雞湯,尤其是加了黨參枸杞的那種,特彆滋養氣血!”
張媽有點愧疚,“本來我都燉好了,但正好大小姐收到禮物太高興,不小心從樓梯上崴了腳,這雞湯就給送過去先給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