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相信了,任由喻甜把自己當踏腳的磚塊,強忍著肩膀的劇痛一聲不吭,甚至連喻甜蹬在她的頭上,險些將她整個人壓進淤泥裡也毫無怨言。
盛夏的天氣,她被散發著惡臭的淤泥包裹,隻覺得全身冰冷,唯一炙熱的是看向喻甜遠去背影的眼神。
再堅持一下,堅持到喻甜回來就好了!
可是溫念等啊等啊,從天亮等到天黑,卻還是沒有等到喻甜回來。
淤泥將她一點點的包裹吸附,她不得不高高仰起頭,才能勉強呼吸,但即便這樣,淤泥也已經快要淹沒她的頭頂。
好在這時負責閉園的清潔工巡邏發現了她,將她給拉了起來。
公園沒有熱水,隻能用澆花的水管簡單衝洗身上的淤泥,再渾身濕漉漉地回到喻家。
而等待溫念的,並不是關心和擔憂,而是陳新春狠狠地一巴掌。
將她扇倒在地,鼻血洶湧而出,混雜著身上沒衝乾淨的淤泥,攪成了更加腥臭的一團稀泥。
“你這個喪門星,誰讓你領著甜甜去公園偷摘荷花的,甜甜回來的時候渾身是泥,平底摔了一跤,後背劃開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知不知道!”
“沒事的,我沒關係,你彆怪溫念了,我已經不生氣了。”喻甜輕聲道。
陳新春怒氣仍盛,“那也必須要罰,否則這死丫頭怎麼能長記性呢!”
溫念被罰在花園裡站著,當晚傾盆大雨,她被淋得全身顫抖,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眯起一條縫,從朦朧的雨幕中去看客廳裡的喻甜。
喻甜早已經換上了乾淨的新衣服,旁邊十幾個人伺候,就連陳新春也跪在地上,端著薑茶一口一口地哄著她喝。
真好啊,大家都這樣關心她,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那時的溫念很想問喻甜,明明她什麼事情都沒有,跑回家之後,為什麼不肯告訴大家,她還在泥潭裡等著救援?
事實上溫念後來也問了,隻是喻甜張開嘴沒回答,眼淚便已經撲簌簌往下掉。
換來的結果便是陳新春又狠狠地罰了她一頓,並且將她送去寄宿學校,寒暑假也不準回喻家。
在裝受害者這件事上,喻甜實在天賦異稟。
溫念小時候比不過,現在也比不過。
便隻是淡淡地看了喻甜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
喻甜也扶著腰站起身,在眾人同情的眼神中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醫院。
扭過頭看了眼醫院,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溫念還真是蠢,這麼輕易就中了她的計!
接下來,看她怎麼收拾溫念。
喻甜想著,便直接去了霍北煜的公司。
她以前是可以直接進入霍北煜辦公室的,但自打那個案子辦砸之後,就必須要先由前台打電話預約,等到同意之後才能被領著上樓了。
這次來得不巧,前台打完電話後微笑著看她,“真是不好意思啊喻小姐,霍少出去談生意了,並不在公司呢。”
喻甜擺手,“沒關係的,我可以等。”
說著,便轉身去休息區。
可彎腰的時候,卻扶著腰發出了痛苦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