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佬也不是那種隻想坑錢的黑中介，他手上確實有一些房源。
從公文包裡翻找一陣，就拿出了幾張資料，攤平擺放在桌上。說：〝這上麵有好萊塢附近的房子，不過單租的話不便宜，通常都是合租的多。
〝稍微遠一點，洛杉磯市區邊緣，還是有一些不錯的房型。像是在聖莫尼卡這一戶，靠近海灘，窗外看出去就是大海，景致十分好。〞
看著明顯被分成兩堆的資料，亨利問道：〝這兩份有什麼不同嗎？〞
意大利佬解釋道：〝一種是房屋代管的。屋主將房子委托給我們，你要的話直接跟我們接洽。未來有任何問題，也是由我們處理。
〝另一種隻是屋主招租。我們幫屋主尋找合適的租客，談妥簽約之後，未來有任何問題，你直接找上屋主就可以。當然，想透過我們也行，不過就需要另外的費用。〞
亨利這就能理解了。也明白房屋代管的那一疊資料，為什麼會擺得比較前麵。他們這些中介大概除了第一筆傭金外，以後每個月也都還有抽成。
但是屋主招租的那種，他們隻會收第一筆傭金。這也是為什麼之後要找他們出麵，得另外給錢了。說白了，賺得比較少。
不過開頭就把兩種資料全部拿出來，這該說很會做生意呢，還是不會做生意？
可是對方這種開誠布公的態度，還是讓亨利高看不少。
粗看幾眼手中的資料，意大利麵跟通心粉先被端上桌來。披薩要現烤，飯團要現炸，都還在做。
把料理端上桌後，大媽喜滋滋地站在一旁，不急著走。
亨利卷好一麵團，塞進嘴中。蛤蠣的鮮味配上青醬，那是濃鬱撲鼻呀。幾乎是一入口，就讓人瞪大了眼珠子。
〝buono！〞同時又比了個從嘴巴爆炸的手勢。這是亨利記憶中，歐美的電視劇或電影裡，意大利人誇獎料理的動作。
果不其然，亨利話一說，動作一做，頓時讓大媽心花怒放。嘰哩咕嚕說了一陣，隨即開心地轉到後廚。
亨利不得不求助意大利佬，問道：〝她剛剛在說什麼？〞
〝薩莉亞剛剛說，你喜歡吃，她很高興。多吃一點，她就去準備你點的其他料理。〞
同為印歐語係，語文結構不會差上多少。也就是說不會聽到某語言長篇大論，翻譯之後卻隻有短短幾個字的情形。
所以稍微比較一下，意大利佬的翻譯即使不精準，也應該和原意差不多。
不多說，直接炫下一整盤意大利麵。動作之快，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再沒人會懷疑亨利吃不吃得完剩下的餐點。
妙的是那搭配的佐餐酒，從原本的澀味多了一些不同的滋味。顯見這家餐廳的廚師，也不是淨挑有利潤的材料來做料理，而是真的用過心。
披薩和炸飯團也是一樣。尤其是炸飯團，作為一個主食曾經是米飯的穿越者，亨利過去還真沒吃過炸飯團這種料理，所以也無法想象。
但真的吃到之後，就發現意大利有這道食譜，自然有他的道理。
最主要是稻米的種類不同，讓內餡是莫劄瑞拉乾酪，外裹麵包屑的米飯很適合油炸。外層酥脆，內裡香軟，就是口感也有著多層次的變化。
而那道幾個人合吃的大披薩，叫亨利一個人炫完，則是讓同餐廳的其他客人看得瞠目結舌。
總之這頓飯，吃得亨利相當滿意。昨天晚上那份外送披薩所帶來的重傷，彷佛都被治愈了一樣。
當然，他也不是光顧著吃。手裡的房屋資料也還是要看的。
除了手寫的描述外，有些屋子還有室內的照片，以及窗戶往外的取景。讓人不用到現場，也能看到房子的大概狀況。無疑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再從照片上那不輸給雜誌級彆攝影師的技巧，亨利好奇地問道：〝這些照片是你自己拍的？〞
〝不是，是我拜托喬瓦尼拍的。攥幾間屋子，等到差不多一卷底片的份量時，找喬瓦尼跑一圈，然後衝洗出來。靠這些照片，生意可是好談很多呢。〞
喬瓦尼就是亨利拍證件照的照相館老板。有一說一，他拍出來的室內照片真不錯。
尤其是那種有陽光照射的部分，暗的不會太暗，亮的不會太亮，兩邊都看得清楚，還帶幾分美感。在這個沒有p圖的時代，這份調整細節的功力就可以秒殺很多攝影師。
但是亨利一點也不想稱讚那個老白男的攝影技術。想到他那快趕上強迫推銷的話術，就想要對他說一句：口胡～，食我氪星鐵拳啦！
從意大利佬法比歐提供的房屋資料中，挑出幾份中意的。亨利說道：〝假如我希望看這幾間房子的話，能安排什麼時候？〞
亨利挑出來的候選清單，當中就有那戶聖莫尼卡的海灘公寓。法比歐翻出自己的記事本，說道：〝有幾間屋是我們代管的，隨時都可以去看。其他則是要聯絡屋主，最快也是明天以後了。〞
〝那就能去看的先去看吧。〞亨利沒多想。
兩人一商量，就決定由法比歐開車，能去看的屋子順路繞上一圈。
第一間屋子在進屋晃了一眼，亨利就直接放棄了。因為位在市中心，低樓層，缺點就是吵。
大馬路上車來車往的，這裡又不是純住宅區，沒有限製汽車使用喇叭。有時路人經過，吼大聲一點，樓上的人都能聽見。
又因為這是棟舊大樓，可以想象窗戶隔音設備不是很好，而事實也確是如此。
就算自掏腰包改善了窗戶的情形，亨利進門的這短短時間，來自排水管道的奇怪聲響已經鬨了數回。
亨利還不想如此折磨自己的超級聽覺，也就算了。
聖莫尼卡嚴格來說屬於富人區，又是在海岸邊，景色確實不錯。但法比歐手上的這間房子，卻是在一棟舊公寓的頂樓。
而頂樓這玩意兒，住過的人都知道，夏熱冬冷。加上在海邊，濕氣重，空氣中又帶鹽分。
不要問後者的物理現象是怎麼一回事，事實就是海岸邊的這些房子，鐵製品要是不定期刷漆，暴露一段時間就會開始鏽蝕。
這間聖莫尼卡公寓頂樓就是這麼一回事。地段很好，景色很好，但自然的居住環境是個大問題。
考慮到自己會使用電子設備，亨利無奈，也隻能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