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總是漫長而又殘酷…
冰天雪地裡凍死的孩童,不計其數…
而他,或許是幸運的!
他被選中了,帶進了一個叫無鋒的地方,這裡有許多同他一般大的少年。
他們在訓練室中揮汗如雨,在泥潭中搏鬥,在毒藥下求生。
每個月都考核,總是會少了幾人…
而他,也加入了這裡,起初的不適應,到後來一次次的廝殺,勝利…
無鋒的訓練是殘酷的,優勝劣汰,可能昨日還睡在一處的同伴,第二日便會刀劍相向。
有些孩子抱著憧憬,以為進了無鋒便能吃飽飯,但他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查出母親遇害的真相,給母親報仇,這才賣了自己,被無鋒選中。
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他才能給母親報仇!
少年人的血性很容易被激發出來,他每日大傷小傷不斷,笨手笨腳的給自己包紮著。
“你這樣沒用的,還會留下暗傷,塗上這個,明日便可痊愈。”少年長的很精致,麵色蒼白,但卻眼眸黑沉,透著化不開陰鬱,手中拿著一個瓷瓶。
他見過這個少年,在進入無鋒的第一天,少年就站在角落,靜靜的看著他們,似乎在嘲笑他們的無知。
他接過瓷瓶,隨即扔給他:“無事獻殷勤,我可不敢收,萬一有毒呢?”
少年勾唇一笑,將藥倒進了嘴裡,治外傷的藥,他說吃就吃。
這讓當時還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寒鴉伍震驚了,一把奪過藥瓶:“你瘋了,就算沒毒,這也不是能吃的。”
“我自己的藥,能不能吃,我自己知道。”少年的聲音偏陰柔,許是剛剛吃了藥,嗓音透著點點沙啞。
“就算它沒毒,你給我這個做什麼?彆告訴我你想跟我交朋友?這裡,可沒有朋友!”隻有,下一刻就會刀劍相向的競爭者!
“明日便是武試,武試之後,便是文試,想必,你也不想被關小黑屋吧!”
“你什麼意思?”
“我可以幫你,同樣的,我也需要你,幫我!”
“成交!”
一日下午,他遍尋不到少年,最後,在那個熟悉的角落裡找到了他…
少年的手腕纏著紗布,唇色蒼白,看到他來,抬頭輕笑:“你來了,你再不來,下次,可就沒人給你傳答案了。”
少年說完,身子便歪倒下去,他連忙接住,看著他手上的紗布,又被采血了啊!
少年手腕的傷,就沒好過!
“這麼久才醒,真是個廢物,過兩日的武試,你躲我身後。”少年剛醒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他勾唇反諷道:“我若是廢物,那你便是那不長腦子的莽夫,無鋒的手段,你是一點也不學!這麼大的弱點,以後遲早栽在上麵!”
“那也比你這個廢物好!”
“你若是每月都被采血,怕是比我還不到哪裡去!”
“……”
他也漸漸知道,少年為何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任誰從七八歲時便受著蠱蟲的折磨,每隔一月便會經曆一次采血,再怎麼養著,也會弱於常人吧!
兩人在無鋒狼狽為奸,殺出重圍,最終成為了寒鴉伍和寒鴉拾……
寒鴉拾雖然武功不高,但他卻聰明的很,所以首領將寒衣客安排到了他的手下,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當然,有一點寒鴉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其實寒鴉拾,一直都是寒鴉拾……
他從來,都不需要參加武試!
“那你母親的仇呢?報了嗎?”宮遙徵嗑完最後一個瓜子,好奇的問道。
“報了!殺我母親的,便是上一任的寒鴉伍,我在殺了他之後,便已經報了仇了!但是,我也被新月之蠱控製了,無法離開無鋒了…一定是母親在天有靈,讓我遇到了二小姐!”提起母親,寒鴉伍壯漢流淚…
宮遙徵知道戳到了寒鴉伍的傷心事,也沒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他。
讓他哭了一會,然後…
“行了,幫我問一下寒鴉拾,真正的上官淺如何了?”宮遙徵打斷了寒鴉伍的脆弱。
寒鴉伍:……
“那廢物說,歲錦最近被采了血,身體有些虛弱,他會儘力幫她養好身子。咦?為什麼是歲錦?”寒鴉伍後知後覺的疑問,卻沒發現眼前的二小姐眼眶已經微紅。
宮遙徵在聽到歲錦的那一刻,心中的猜想被證實,歲錦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果然,她那個生活不能自理的閨蜜沒了她,根本照顧不好自己!
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如今被采血…
一想到此,她的心中五味雜陳,看來有些事情,得加快腳步了。
“下一次采血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
“不會有下一次了!”宮遙徵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個月,足夠了!
寒鴉伍不明所以,但是他覺得二小姐現在很生氣,因為歲錦嗎?
那他得讓寒鴉拾對歲錦好點,再好一點!
宮遙徵氣的喝了三杯茶,這才平複下來:“告訴寒鴉拾讓他想辦法傳話給上官淺,讓她在煎藥時,加上二兩血泣!”
“好嘞!”
……
長老院的藏書閣中…
宮遠徵正記錄著新毒藥的毒方…
書頁被風吹動,翻過一頁,血泣,性寒,無毒,身有舊傷之人大忌,長服之,侵肺腑,毀五臟,初咳血後傷口難以愈合…
宮遠徵將書頁翻回,蘸了蘸墨水,將第二頁中黃泉淚的毒方補全了…翻動間,卻見另一樣毒方,仙隱憂,無色無味,無知無覺,與百草萃相輔,可成慢性劇毒,毒入肺腑,見血封喉!
少年提筆而書,發絲垂落,神色認真,在藏書閣中自成一副畫卷…
……
羽宮之中,
宮子羽和金繁拔刀相向,刀光劍影,打的不可開交。
金繁怕傷了主子,步步退讓,最終被宮子羽將刀架在了脖子上,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眼睛向下看著刀。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終於,宮子羽敗下陣來。刀太重,他的手累了:“你就忍心看著我去送死嗎?你到底知道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嗎?”
金繁誓死如歸,閉不開口,閉上眼睛,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宮子羽歎了一口氣,放下刀:“你是我的綠玉侍,你知道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
“公子,不是我不說,是我真的不能說,你就算逼死我,我也不會說的。”金繁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後山的三域試煉危險重重,你就算現在不說,身為我的綠玉侍,你陪我一起去的時候也要說,早說晚說都是說,你先讓我做個心理準備。”宮子羽皺著眉,語氣帶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