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初春的白日漸長,也抵不過黑暗的侵蝕,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
蕭啟站在一扇牢門前,牢門上的木頭透著漆黑的色澤,似乎被鮮血浸染過。
裡麵是審訊室,低牢守衛正在給司徒紅用刑,他隻是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朝堂中的醃臢不比江湖少,這點小場麵,她也是司空見慣了。
但是看到守衛那帶著倒刺的鞭子要往人姑娘臉上招呼,他還是皺了皺眉頭,出聲製止了。
守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蕭啟,這人是宮門的貴客,而且這個無鋒還是他押進來的,他喊停,他自然停下。
“你下去吧,我來!”蕭啟推門走了進去。
“是!”守衛將鞭子放回刑具堆中,退下了。
司徒紅一身的血,但是目光卻是清明的,裡麵透著隱隱的興奮,好似剛剛那些刑罰,不是她挨的一樣。
“怎麼?將軍舍不得了?”司徒紅嘴角勾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嘴角的血跡讓她更添魅惑。
蕭啟走近她,抬手撫上了她的臉,嘴中喃喃:“這麼好看的臉,毀了可惜了…”
“蕭將軍果然憐香惜玉,世人皆道將軍花心,是風流浪子,但奴家卻覺得,將軍隻是男人本色罷了,愛美之心,人皆…額…”
話沒說完,蕭啟摸著她臉的手就已經掐在了外麵司徒紅的脖子上:“我確實愛美,愛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所以,不要用你這張美麗的臉,去說出那般惡心的話!”
“否則,我會讓你永遠也說出不話來。”蕭啟手下用力,看著司徒紅那一張臉漲的通紅,頓覺無趣,鬆開了她。
司徒紅劇烈的咳嗽著,大口的呼吸,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畏懼,她敢肯定,就算她沒有受傷,她也打不過這個人。
他如今向著宮門,那麼無鋒此次,凶多吉少!
不得不說,蕭啟是一員猛將,就算是燕郊,在武功上,都未必能勝過他。
這也是宮遙徵點名要他的原因。
“蕭將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你為何會出現在宮門,朝廷不是班師回朝了嗎?”司徒紅正色起來,眸中滿是鋒利。
蕭啟有些滿意的欣賞著她的表情,就是這樣,這張臉合該是這樣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來。
嘴角微勾,在司徒紅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無-可-奉-告!”
一字一頓的語氣,帶著那欠揍的表情,讓司徒紅有些咬牙切齒。
“你們抓我過來,又對我用刑,究竟想問什麼?你們不問,我怎麼說?”司徒紅垂下了頭,不再看他。
蕭啟微怔,徵公子沒問嗎?
好像確實沒問!
那抓她回來乾什麼?
宮遠徵確實沒什麼要問的,抓司徒紅回來也隻是順手的事情,他姐姐讓他帶著蕭啟去找花魁,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雖然沒有明麵上說要抓紅衣,但是,既然能抓,為何不抓呢?
而且,紅衣似乎在忌憚著蕭啟,那就更好辦了,一顆子母蟲的母蟲喂下去,足夠她失去反抗能力了。
至於用刑…
在知道司徒紅就是紫衣時,而宮子羽每次來萬花樓找的人便是紫衣,很容易便猜出,究竟是誰泄露了他姐姐白桃過敏的事情。
讓她姐姐受傷的人,他怎麼可能讓她好過?
更何況,這個人是無鋒的刺客,還是個魍,她手下的冤魂,不知凡幾。
若不是擔心她對姐姐還有用,他早就殺了她了!
蕭啟看了看一旁刑具上的血,又想到了無鋒與宮門的血海深仇,以及無鋒與自家主子的血海深仇。
他拿起了那把蟬剔,在司徒紅的臉上比劃著,似乎有些為難:“說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還要我們問?”
“看來這張臉留著也沒用了,剝了吧!放心,我會小心完整的用這把蟬剔給你剝下來,然後貼在木偶上,你覺得怎麼樣?”蕭啟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紅,似乎她再不說些什麼,他就會剝了她的臉皮一樣。
蟬剔,顧名思義,刀身薄如蟬翼,很適合用於千刀萬剮,用來剝臉皮是綽綽有餘的。
饒是司徒紅,也有些害怕了,很顯然,蕭啟是能乾出這種事的人!
“首領讓我來監視上官淺,一旦有異樣,向她傳消息。”司徒紅閉著眼睛,快速的說出這樣一段話。
蕭啟臉色一變:“上官淺是誰?”
“無鋒的少主!”司徒紅見蕭啟這個樣子,鬆了口氣,看來他並不認識少主。
“你們無鋒真搞笑,少主來舊塵山穀,還要一個魍來監視。”蕭啟一臉鄙夷的看著司徒紅。
將手中的蟬剔扔到一邊,紛紛守衛看好她,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就要去找二小姐。
但是帶路的守衛卻是有些支吾:“二小姐現在在角宮,不如,將軍先在徵宮安頓下來?”
“那帶我去角宮就好,磨磨唧唧的,帶路!”蕭啟有些不耐煩,主子讓他聽二小姐,他已經給宮門很大麵子了。
如今見個二小姐還磨磨唧唧的!
“將軍有所不知,角宮是宮門執刃的住所,外人不可入內。”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如同溪澗的流水,撫平人心中的煩躁。
蕭啟腳步一頓,皺眉轉頭,對上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眉頭舒展開來,上下打量著慕容苓。
不得不說,饒是他閱女無數,這女子也可謂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