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錦想要在這個世界快活自在的生活才去,自己一味的偏袒和保護是沒有用的,反而會惹人厭煩,她需要的,是很多人的認同,她也相信,她的阿錦可以的。
而如今和無鋒的這盤棋,下到現在,也快要收網了。
棋盤上,黑白子相間,白子呈包圍之勢,一子落下,有一半的黑子被吃…
燭火明滅之間,宮遙徵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遠在洛陽都城的燕郊,此刻在皇宮偏殿的書房裡,他的對麵坐著同樣老奸巨猾的狐狸似的青年男子…
當朝的丞相!
燕郊手中的棋子落下,對麵男子微蹙的眉頭鬆開,釋然笑道:“又輸了…”
燕郊眸色微斂,將手中的棋子扔進了棋籠裡:“讓你下個棋,步步為營,還要輸的漂亮,真的為難你了。”
“子書哪敢?子書的命都是公子救的,怎麼敢和公子耍心眼子?”魏延從來都知道,沒有燕郊,也就沒有如今劉宋的魏相。
少年丞相,權傾朝野,但這一切,都是公子給的。
“你有什麼不敢?這朝堂,該變天了!”燕郊將麵前的棋盤打亂,揮開,將一顆白子放入棋盤中央。
朝堂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魏延起身,拱手:“這天下是繼續姓劉還是姓燕,全憑公子定奪。”
魏延此舉,定的是劉宋那岌岌可危的江山,也是在問燕郊的想法。
“我對當皇帝,可沒有興趣!”燕郊將一顆棋子夾在指間,手指輕撚著棋子,語氣淡淡的說道。
魏延有些震驚的抬頭,看向燕郊,之前,主子可不是這個意思!
去了一趟宮門,怎麼想法還變了?
“因為,我妹妹不讓。”看出來魏延的震驚,燕郊的眸色轉變,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宮門的方向。
“公子還有妹妹?”魏延知道燕郊獨身一人,神秘莫測,似乎這世間所有,與他再無羈絆。
沒想到,還有個妹妹!
“嗯,她是個很聰慧的女子,她不讓的,那我便不做。”燕郊轉頭看向魏延,神色認真。
“婦人之言,公子應當知道,養虎為患的道理?”魏延從客觀出發,不讚同燕郊想要挾天子以令天下的想法。
“人活在這世上就這些年,不做些有趣的,豈不是太無聊了些?這繈褓嬰兒,我倒希望,這繈褓裡的皇子,能長成那吃人的虎,將這腐朽的朝堂,改頭換麵!”燕郊嘴角始終帶著那若有似無的笑,眼中閃過興趣,似乎在憧憬著那小皇帝長成,和他爭權奪利的模樣。
“公子完全可以自己來!”魏延不解。
“太累了,不符合你家公子我的性格,這天下是劉宋的天下,這爛攤子,也定是劉宋子孫收拾,我燕郊可沒那個閒心。”燕郊將手中的棋子收回掌心。
他燕郊不愧天下,不愧燕氏列祖列宗,如今大仇得報,他唯一想彌補的,就是這些年沒有和妹妹相處的時光。
兒時的承諾,給予妹妹最好的一切,他都記在心裡,總有一天,會一一兌現。
這天下,妹妹不想要,他便不要,但是這掌控天下的權利,他不會鬆手。
因為阿遙,需要這世間最強大的靠山,讓她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可以恣意快活,瀟灑的在江湖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魏延怔怔的看著燕郊,第一次在主子身上看出了一絲屬於人的溫情。
主子的妹妹,應該對他很重要吧!
魏延直起身子,尊重燕郊的抉擇:“我明白怎麼做了,公子放心。”
吱呀一聲…
門被打開,再關上…
燕郊看著重新關上的門,攤開掌心,看著那一顆白子。
如同看著被握在掌心的劉宋王朝,隨手將棋子扔回棋籠裡,頓覺無趣。
走到書案旁,寫了一封書信,想了想,又寫了一封。
此時此刻,真羨慕蕭啟那個家夥,宮門可比皇宮,有趣多了。
而在宮門之中被慕容苓帶著轉了一圈又一圈的蕭啟:……
“你知道我這人最厭惡人耍我,特彆是女人耍我。”蕭啟的眉眼間帶著戾氣,他不耐煩了。
“自然沒有耍你,這是二小姐讓我交給你的,自己打開看看吧。”說著,慕容苓停下腳步,將一個玉簽交給了蕭啟。
蕭啟微怔,臉上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原本醞釀的怒火頓時熄滅,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人有些惱火。
抬手接下慕容苓手上的玉簽:“早些給我不就行了?”
慕容苓垂眸掩唇輕笑:“那可不行,二小姐讓我多溜溜你。”
“溜我?若我不跟著你走呢?”蕭啟邊看著玉簽,邊說道。
“那這玉簽,也到不了你的手上,你若是莽撞的去了角宮,迎接你的,可能不是二小姐,而是執刃大人!”慕容苓耐心的回答。
“切,我怕他不成?”蕭啟有些不屑。
“那你為何會跟我走?”慕容苓打趣道,不可置否。
“我那是好奇,好奇你懂不懂。”蕭啟嘴硬道。
“彆裝了,你那是在忌憚,至於忌憚什麼?蕭大將軍心裡清楚。我任務完成,我先走了,蕭大將軍自己原路返回吧!”慕容苓轉身離開,往另一條路走去。
“哎!”蕭啟原本在看著手中的玉簽,等抬頭喊時,已經不見了慕容苓的蹤影。
不由喃喃自語:“這宮門的人,做事隻做一半嗎?不知道送佛送到西啊!”
玉簽中隻有四個字,守好地牢。
他堂堂大將軍,來宮門就是為了守地牢的嗎?
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想是這般想,但腳步未曾遲疑的往地牢的方向返回。
再去找紅衣敘敘吧!
紅衣:……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