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各位蒞臨。”郝軒的聲線像淬過冰的刀刃，智能西裝領口隨著他的呼吸頻率泛著幽藍波紋。
當虛擬大屏亮起去年納稅憑證時，尹悅注意到第三排戴蛇形胸針的記者正在用袖扣掃描座椅扶手。
會場穹頂的星空投影突然扭曲成漩渦狀，競爭對手c撞開側門的身影被全息燈柱拉得異常高大。
他西裝翻領彆著帶露水的白玫瑰，花瓣脈絡裡隱約流動著淡紫色熒光——正是殯儀館流出的基因改造品種。
“郝總真是擅長把排汙管粉飾成彩虹。”c用古董懷表敲擊話筒，懷表蓋內側鑲嵌的微型投影儀在空中炸開偽造的財務報表。
尹悅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跳動的數字在她視網膜上重組出三處被篡改的日期水印。
郝軒抬手調整智能腕表，會場空調突然加大送風量。
c的領帶被吹到臉側時，尹悅看見他耳後皮膚浮現出指甲蓋大小的玫瑰形紅斑——那是接觸冷凍花莖過敏的典型症狀。
“不如讓我們看看真彩虹。”尹悅輕叩發言台邊緣的隱藏按鈕，穹頂星空瞬間切換成賭場監控畫麵。
c在私人會所把招標文件塞進香檳桶的4d影像，讓前排財經記者們的光腦同時響起保存提示音。
競爭對手c踉蹌後退時，白玫瑰突然爆開成金屬蛛網。
郝軒攬住尹悅的腰急速後撤，防彈旗袍擦過蛛網迸濺的火星，在納米地板上烙出焦黑的銜尾蛇圖案。
尹悅嗅到郝軒領口廣藿香裡混入的血腥味，發現他後頸插著半片玫瑰花瓣形狀的監聽器殘骸。
“根據《人工智能商業反壟斷法》第……”郝軒的宣戰詞被突然切入的公共廣播打斷。
競爭對手d端著水晶酒杯從安全通道踱步而出，杯底沉著三顆正在融化的智能冰球——每顆都刻著郝氏集團子公司的標誌。
尹悅的預言紋路突然刺痛，她看見d的鱷魚皮鞋跟正在滲出膠狀液體。
那些透明物質沿著地磚縫隙遊向中央空調出風口，在納米級監控鏡頭下偽裝成普通冷凝水。
“何不化乾戈為玉帛？”d將冰球倒入侍應生的托盤，冰球碰撞聲激活了會場的緊急照明係統。
尹悅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內側，閃過與c耳後紅斑同色係的熒光。
郝軒的拇指在發言台背麵快速敲擊摩斯密碼，尹悅旗袍開衩處的電磁防護層悄然加強。
當d伸手要拍郝軒肩膀時，尹悅假裝絆倒撞翻了智能同傳設備，四散的零件正好擋住那灘即將滲入通風管的膠狀物。
“感謝d總送來解暑冰球。”郝軒踩碎滾到腳邊的最後半顆冰球，爆開的冷霧中浮現出二十年前d在碼頭走私醫療艙的剪影。
記者們的光腦再次瘋狂閃爍，而尹悅已經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將微型采樣器貼上了d的鞋跟。
會場穹頂突然傳來無人機編隊的轟鳴。
郝軒攬著尹悅轉向落地窗時，十八架裝載玫瑰的貨運無人機正在暴雨中擺出銜尾蛇陣型。
尹悅頸後的預言紋路驟然發燙，她看見某架無人機的螺旋槳間隙卡著半片帶激光水印的冷凍花瓣——與昨夜在車庫錄像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好像有朋友走錯了求婚現場。”郝軒的冷笑被雷鳴吞沒，他腕表投射出貨運清單全息圖。
當c的名字在違禁品運輸記錄上第七次閃爍時，會場所有電子設備突然同時播放起二十秒前d鞋跟滲出膠狀物的慢鏡頭回放。
尹悅的珍珠項鏈突然開始吸收空氣中的水分，智能定位器在頸後震動著摩斯密碼。
她借著替郝軒整理領帶的動作，將唇膏攝像頭對準d正在發抖的右手——那枚翡翠戒指內側的熒光，此刻正規律地明滅，像某種加密信號發射器。
暴雨突然轉向，雨滴斜打在防彈玻璃上劃出交錯的熒光痕跡。
尹悅數著郝軒襯衫下隱約起伏的呼吸頻率，突然發現那些雨痕拚出的圖案，竟與預言芯片裡見過的某個毀滅性商業陷阱的拓撲圖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