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麵對中州玉衡宗的半聖,也沒見他如此諂媚過。
藺懷素甚至想懷疑,百宗大比期間和現在,到底哪個“張小海”才是真的了。
眼看二人寒暄許久,話題一開便收不住,都顧不得跟其他人繼續打招呼,一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可以登船出發時,兩人才一副意猶未儘的樣子,各自分開。
見此,藺懷素的心中是愈發的彆扭了。
她有心想不理張大川的。
可臨到登船時,她還是忍不住向張大川傳音說:
“小子,彆怪我沒提醒你,你當麵跟那賈邇如何客套都無所謂,但你要是真把他引為知己,那你最好祈禱自己能多幾條命。”
神念波動在張大川的腦海中回蕩,語氣冷冰冰的。
聞言,張大川勾唇一笑,回頭朝藺懷素那邊看了眼,挑動眉梢,戲謔道:
“仙子竟這般關心在下?倒真是令張某受寵若驚了。”
藺懷素柳眉倒豎,氣得險些直接喊出聲來:
“本道跟你說正經的,你少跟我嬉皮笑臉,還有,誰關心你?我隻會關心你怎麼死!”
憤怒的聲音在張大川的耳畔炸響,雖然知道這個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到,但還是令張大川不由自主的偏了下頭,感覺這音量能刺破雲霄。
沒想到這滅絕師太一點就炸,張大川隻得無奈解釋:
“仙子放心,我早就知道那人的情況了,不會真相信他的話的。”
這下,輪到藺懷素驚訝了。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大川淡淡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做的那些事,真以為全天下無人看出端倪嗎?不過是顧及著你們道衍宮的顏麵,沒人去戳穿他罷了。”
“這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沽名釣譽之輩,我要不哄著他一點,沒進帝墟前就給我們蘇家的人穿小鞋怎麼辦?”
“畢竟這是在你們道衍宮的地盤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說到最後,張大川故作無力的歎了口氣。
聞言,藺懷素倒是放下心來了。
她不動聲色的傳音說:
“嗬嗬,沒看出來,你這小賊倒是機靈。”
“不過,你剛剛說的這些詞兒倒是很有韻味,什麼當婊子立牌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些就不說了,通俗易懂,初聽很直白,實則蘊含大道理。”
“關鍵是‘沽名釣譽’這個詞,這用來形容那賈邇,簡直太貼切了。”
張大川聳聳肩道:
“是麼?這些都是我家鄉的俗語,不過要論貼切,那我覺得還是‘婊子’這個形容詞與他更貼切一些。”
婊……婊子?
藺懷素愣了下。
這家夥竟然用這種詞來形容賈邇,這要是給賈邇知道了,怕不是當場氣得能吐三升血。
不等她回應,便聽張大川繼續傳音道:
“其實,我剛才誇他的那些話,反過來,也是能罵他的,就看他自己怎麼理解了。誰說聲名遠揚,揚的就隻能是好名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