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何皎皎輕笑,“您怕是太天真了。”
胡郎中一愣,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我這不是覺得,縣令大人雖然……雖然可能有點私心,但這種勾當,他興許真的不知情呢?畢竟朝廷曾經明令禁止這種藥物售賣的。”
何皎皎淺笑,也不再賣關子,將幕後的一些消息透露了一些道:“胡大夫,您可知,這縣令為什麼要幫助保寧堂,保寧堂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打壓同行,壟斷藥材市場?”
胡郎中搖了搖頭,又說:“還能因為什麼,不就保寧堂賄賂了縣令,官商勾結罷了,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啊,此前蘇裡正不也提及過此事?”
“你們隻知其一。”何皎皎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如同一道驚雷,在胡郎中耳邊炸響,“因為,他們想成為皇商。”
“皇商?!”胡郎中驚呼出聲,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此前蘇裡正信中並未提及此事。
“沒錯。”何皎皎點了點頭,“這保寧堂,縣令,還有郡府的一些官員,地方貴族,暗中勾結,想要通過控製藥材市場,擴大自己的實力,參加朝廷將要頒布的皇商冊封大會,成為天皇商。”
“這……這怎麼可能?”胡郎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我記得朝廷素來重農抑商,如何會與商賈合作?”
“這我不明白。”何皎皎淡淡地說道,“但我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成功,對藥農、小藥商,大夫乃至百姓來說,將會是滅頂之災。”
胡郎中聞言,心中一震。
他看著何皎皎,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此刻卻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他也在醫道一途行走了十數年,也算是個行內人,這等事情他都不曾知曉,可見朝廷並未公布此事。
而眼前的女子居然提前知道這等大事,可見其身份也並不是表麵上一個農家醫女那麼簡單。
何皎皎假裝沒有看出胡大夫的驚疑不定,問道,“胡大夫,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這藥鋪沒有藥,您打算如何經營?”
胡郎中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麼辦?隻能關了鋪子,收拾收拾行李,搬離譙郡,去其他地方謀生了。”
“胡大夫,您就這麼放棄了?”何皎皎有些惋惜地說道,“您在這南譙縣,也經營了這麼多年,就這樣離開,豈不可惜?”
胡郎中苦笑一聲,說道:“不放棄又能如何?這南譙縣的藥材生意,已經被保寧堂和縣令把持,我這種小魚小蝦,根本沒有活路。”
“胡大夫,您還記得,之前我們談過的藥材生意合作的事情嗎?”何皎皎突然問道。
胡郎中一愣,隨即說道:“何姑娘,您就彆拿我開玩笑了。如今這縣令和保寧堂聯手,既然我合作的藥商不能售賣,何娘子你的藥材,又如何能買的出去?”
“胡大夫,您說,如果我也能弄出那樣的藥材,是否能售賣?”何皎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這……”胡郎中有些疑惑,“何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保寧堂的藥材,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完美無瑕,是因為他們用了硫磺熏製。”何皎皎說道,“這種藥材,雖然外表光鮮,但實際上卻是有害的。”
“如果,我能弄出和他們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好,卻不使用硫磺熏製的合格藥材,您覺得保寧堂是否會讓我售賣?”
胡郎中聞言,眼睛一亮,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卻又搖了搖頭,“何姑娘,您就算真的弄出來了,可他們本就是為了打壓同行,若是誠心不想讓你賣,又如何能售賣呢?”
“若保寧堂不認可我的藥材,我可借此機會,揭露他們的醜惡嘴臉!”何皎皎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胡郎中看著何皎皎,心中充滿了震驚。
這個女子,外表柔弱,內心卻如此強大,竟然有如此膽氣,甚至試圖與保寧堂,甚至與官府對抗。
“何姑娘,這樣做,豈不是要與保寧堂對著乾?”胡郎中問道,“既然知道此事背後勢力龐大,即使我們能揭露此事,又如何?民不與官鬥啊。”
“胡大夫,您放心,我自有辦法。”何皎皎淡淡地說道,“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胡郎中沉思片刻,他在這南譙縣,也經營了多年,背井離鄉,確實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