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見狀,捋了捋山羊須,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繼續說道:“縣令大人還同我說,除了這腿腳上的毛病,最讓他煩心之事……”
他故意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湊近何皎皎,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表情。
何皎皎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縣令大人難以啟齒,但還是說了……說他兒子……不舉。”劉老爺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前些日子,他那楚家嫁來的兒媳婦,居然跑回了娘家,還到處宣揚此事,讓他兒子顏麵掃地不說,這病,怕是要讓他絕後啊!”
劉老爺說著,激動地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縣令大人問我,是否認識京城來的神醫。聽聞此病,京城得的人十分多。他遍尋不得,若是聽聞有京城來的神醫,希望我幫忙引薦一下,到時候必有重謝。”劉老爺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向何皎皎,“何姑娘醫道高明,聽聞還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府醫後人,不知……有沒有法子幫忙?”
“若是此事能成……”劉老爺拍了拍自己瘦削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家裡倉庫的農具、耕牛,可任由調用,分文不取!”
何皎皎不語,隻是抬頭看著劉老爺。
劉老爺見她猶豫,又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何姑娘,你可彆急著推辭。這事兒,對你來說,或許也是個機會。”
“機會?”何皎皎抬眸,看向劉老爺。
劉老爺放下茶盞,捋了捋胡須,笑道:“你想啊,這譙南縣,誰不知道縣令大人最是護短?他那寶貝兒子,可是他的心頭肉。你要是能治好他兒子的病,那你在譙南縣,還不是橫著走?”
“再說了,這縣令夫人,可是楚家的人。楚家,那可是咱們譙南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你要是能搭上這條線,日後在這縣城裡,誰還敢給你使絆子?”
何皎皎心中冷笑,這老狐狸,算盤打得倒是精明。
隻是他不知道,他急著巴結的縣令,怕是當不了多少日子了。欽差一到,這譙南縣的天,可就要變了。
她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說道:“劉老爺,您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村醫,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再說了,這縣令大人的公子,可是連保寧堂的方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也是白搭。”
劉老爺見她還是不肯鬆口,便又加了一把火:“何姑娘,你可彆妄自菲薄。我可是聽說了,你不僅醫術高明,你家裡原來還是京城給大戶人家看病的。”
“這事兒,在村裡都傳遍了。”
何皎皎心中暗罵蘇碧兒。
自從二人成了合作夥伴後,蘇碧兒便到處替自己宣傳說她家原來京城大戶看病的。
雖然說的也沒什麼錯,大戶人家倒是夠大。
但這名聲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什麼叫人怕出名豬怕壯,一粉頂十黑了。
“劉老爺,您過獎了。”何皎皎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我那點微末伎倆,不過是祖上傳下來的一些方子罷了,當不得真。”
“何姑娘,你這就太謙虛了。”劉老爺山羊胡一抖一抖地,並不相信何皎皎的說辭,“我可是聽說,你不僅能治男科,還能治婦科。張屠夫家那小子,多少大夫都看不好,吃了你開的藥,家中可是紅旗不倒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何皎皎聽了這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她什麼時候成了男科婦科聖手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