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元大喜,“來的是誰?”
程雷響還沒回話,就聽院門外,傳來洪亮的聲音,“鎮邪千戶所百戶司空碎,求見裴千戶。”
裴元記得韓千戶許諾的是,等自己的職級降下去,就願意接納自己進千戶所,補上原來袁朗的位置。
說起來,到時候也是個百戶官,和這司空碎是完全平級的。
再加上人家是千戶所的老資曆,裴元不敢拿架子,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人還沒到,笑聲便先傳出,“原來是司空百戶,裴某靜候久矣。”
到了院門,親自接了出去。
看到外麵的場景,裴元便是一愣。
外麵的不止是司空碎一人,還有還有密密麻麻的士兵擁簇著,看那衣服穿著,都是錦衣衛中,低級的力士、校尉。
而且除了那些錦衣衛士兵,也不止是司空碎一個百戶,旁邊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一臉不渝的打量著裴元。
裴元之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這兩人。
那是因為這兩個騷包的家夥,身上都穿著亮晃晃的飛魚服!
要知道,飛魚服這玩意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穿的。
一般來說,都是朝廷有重大場合的時候,才有少量帶有儀仗性質的武官,穿著飛魚服充當護衛。
這玩意兒名氣很大,後世人一提到錦衣衛就想到飛魚服。
但這完全是個誤會。
隻不過是因為,記錄那些事的人比較高端,所以他們見到的都是高端的錦衣衛,這就給後世人造成了錦衣衛的製式服裝是飛魚服的印象。
而且飛魚服這玩意兒很嬌貴,不管是趕上日曬還是雨淋,特彆容易變色,一般人平時根本就舍不得穿。
這倆貨直接穿著飛魚服來見裴元,可見裝逼的需求,何等的急迫。
裴元掃了一眼愛搭不理的那老頭,客氣的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澹台百戶了。”
澹台芳土抬了抬眼皮,“嗯”了一聲。
裴元的心,沉了下去。
這韓千戶可真會辦事啊。
這兩個家夥,一看就是不想聽從裴元管束的,所以直接帶著兵馬,穿著飛魚服,悄摸摸的跑到裴元門外示威來了。
這樣的部下,就算給自己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呢?
司空碎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雙方那冷下來的氣氛。
他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笑嗬嗬的說道,“臨來前,韓千戶讓我把這封信給你捎過來。”
裴元皺了皺眉,將信接了過來。
他也不當麵打開,淡淡的說了一聲“請”,自顧自的走回院中。
那倚老賣老的澹台芳土,臉上立刻就有了怒色。
司空碎卻笑嗬嗬的一攔,主動進了院子。
澹台芳土這才臉色難看的回頭,吩咐了眾軍一句,“我們和裴千戶有要事談,你們都在外麵好好等著。”
裴元一邊走,一邊示意程雷響去接待兩人。
他則借著背身,慢慢撕開韓千戶寫給自己的信。
裡麵有一張折起來的白紙。
裴元確認信封裡沒彆的東西,便將那信紙打開,露出了兩行銀鉤鐵畫般的文字。
——“如其不才,君可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