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魚以為他是不知道什麼意思,想解釋來著。
結果發現,有些東西吧,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乾脆道:“阿拉丁神燈知道吧,你就理解成那個就行。”
謝淵還在站在那兒,夏日的光影透過花團錦簇形成一片陰影,他站在裡麵,像是窺不到任何光影。
知魚的心驀的被攥緊。
乾脆隨手在旁辣手摧花,摘了朵玫瑰送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進了謝淵手裡:“也祝你歲歲如意。”
她知道玫瑰這種花,會讓人誤會。
又解釋了句:“今年江家隻種了玫瑰。”
謝淵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收下了。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時候,謝老爺子病危,謝淵即將被放逐海外。
他花了很久很久,終於接受了一個現實,那就是,他的父親原來真的不喜歡他。
有人用一生去祈求父母之愛,到最後才接受,有些東西,不是強求就能得到的。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隻用了二十餘年。
那之後沒過多久,知魚父母離世。
她也再沒喝過酒。
仔細想來,她最花團錦簇最熱鬨無懼最無憂無慮的歲月儘數停在了那個夏日。
那也是她最純真的少女時期最後一次見謝淵。
最後一次喝醉酒。
最後一次那麼不顧禮數的飛奔。
自此七年。
身邊萬事皆變。
可卻有人,踏過七年的茫然時光,給她送來了當時開玩笑時隨口說了一句——阿拉丁神燈。
知魚恍惚了片刻。
帶著淩烈氣息的大衣已經又一次披到了她身上,謝淵站在一旁,垂眼看她,“大小姐,這衣服你可是要洗了還我的。”
所有的恍惚全都消失不見了。
“知道了。”
謝淵像是有些不放心似的:“我這衣服可貴了。”
知魚想磨牙了。
憋著氣道:“小叔放心。我一定洗乾淨了還給你。”
謝淵已走到病房門口開了門,回過身提醒:“記住你的話啊。親手還我啊。”
“畢竟,”,他語調裡帶著一股子隨性,聽起來,有些散漫。
“你可是,有前科的。”
說罷,也不等知魚反駁,就道:“走啊。”
知魚抬眼看他。
謝淵一哂:“不是家教嚴,要回家嗎?走啊,今天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親自送你回去。”
知魚輕蹙了下眉。
這些年,知魚學會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身邊這些人給予她好意,都是有緣由的。
或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從她父母離世的那一年她就懂了。
除了那麼幾個摯交好友,其餘的,大多都是如此。
謝淵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漫不經心的樣子,“等什麼呢?”
“江大小姐,你可要知道,我可是不是那種一心好人好事的人,你這次可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要還我的。”
“再不走,我可就要坐地起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