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雖在複刻著東西,但實則一心二用,默默留意著對方的動向。畢竟萬一她突然心情不好拔刀宰人,這麼小個屋子,怕是沒跑兩步就被逮住,屆時怎麼慘死的都無人知曉。
對方似乎並不知黃毛的內心戲,倒騰幾下電腦後就起身去了廁所,當然,走時不忘帶上匕首,也是時刻帶著戒備心的。
聽見關門聲,黃毛把手上的活撂下,貓著步子走到電腦前,查看那女人剛剛的瀏覽記錄,結果發現查的都是些新聞類的東西,且時間大多是一兩年前。但黃毛也不敢多耽擱,害怕那人無聲無息跑出來把自己抓個現行,於是快速瀏覽了一遍後就儘可能恢複原本的頁麵,又原路返回坐到桌前,繼續趕工。
……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之後,黃毛開始意識到情況有些異樣了。雖說便秘與否是個人的**,但也未免去了太久。他手裡還是拿著剛剛的小銼刀,走到衛生間前,卻發現門一推就開,壓根沒上鎖。
衛生間裡早已是空無一人,窗戶被開到最大,黃毛還能從窗戶口看見對麵房子裡的小孩子被家長打屁股的優美場景。
他就說正常情況下不會在廁所裡窩那麼久,合著人溜了啊!
得知這個情況的黃毛並沒有太過高興,反而轉頭看向才略微刻出點輪廓的印章。這人走了...這活兒他是乾還是不乾?
*
絲絲密密的小雨擾得人心煩,連帶著街上的人步履都快了不少,生怕等會下大淋成落湯雞。早餐攤子早早支起了大傘。在大傘的庇護下,地麵上隨意的擺放這幾張折疊小桌。閆昱韜就坐在其中一張小桌前,吃著剛煮好沒多久的湯粉,混在一堆早起的人裡麵也不違和。
吃了沒兩口就有人過來報消息了。
“曹雨煙找到了。”
“哦?”閆昱韜頭也沒抬,“讓我猜下,她應該九成在曹家的地界吧。”昨夜混亂,一個女兒家跑不遠,所以肯定會選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地方藏匿。
“是的,在碼頭,像是要搭船去什麼地方。還有,一之宮家的女兒也同她在一起。”
這後一句倒是讓閆昱韜覺得有點意思了。按理來說做事最忌諱拖泥帶水,那一之宮家的女兒跟廢柴差不多,帶她還不如帶隻狗。可偏偏曹雨煙卻把她留在跟前,是為了從一之宮家謀什麼好處?若說此舉是為謀財,那不至於,曹家根本不差錢。
那大抵就是要人了。換句話說,一之宮魅不重要,所衝著的就是一之宮家的長輩。
“他們多少人手。”閆昱韜又刨了幾口粉,顯然已經做好決策了。
“旗鼓相當,不過當中多數都是普通人,不難對付。”
撂下筷子,把錢往桌上一拍,閆昱韜從桌上紙巾盒子裡抽出幾張紙擦嘴。
“趁著雨沒停,薅人去。”
*
碼頭
曹雨煙和一之宮魅同處與一艘小船的船篷裡,麵對麵坐於船蓬兩邊。江邊的風卷著水霧獨有的潮氣,吹進船裡,感覺黏糊糊的。
魅靠著船篷的內壁坐著,聽小雨打在蓬頂的聲響,萌生出幾分倦意。然後她稍稍活動了下被包紮過的手掌。給她包紮的人是個手笨的粗心鬼,紗布纏得有些厚了,動起來不太靈活。之前過於緊張還不覺得,現在知曉安全後緩了氣,傷口開始疼了。
“若是困,可以眯一會兒。”曹雨煙看出她的疲憊,“一時半會還走不了。”
“我隻是在想,等這雨停了,這船要漂到什麼地方。”去哪裡,辦什麼事,這都是魅的疑惑。
講真,人這種生物,不是每種行為都合理且正常的,你就是腦子再聰陰也架不住一時短路。
要是曹雨煙整一出飛蛾撲火的戲碼,被硬拉來墊背的魅豈不是很虧?
“找個人。辦件事。”
魅扯出個十分勉強的笑容:“我謝謝你這麼認真的敷衍我啊。”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彆,果然浪費口水。
曹雨煙淡淡一笑,目光移向彆處,望著江上的雨幕,若有所思。
一之宮魅見她這溫吞樣子,頭疼得緊,思緒又飄到洪少天那邊,想著他可彆在縫針時發出殺豬的叫聲,否則夠自己嘲他一輩子的。想到這裡,魅腦補了下畫麵,噗嗤笑出聲,引來曹雨煙側目。
“你這算是苦中作樂麼?”曹雨煙對魅沒有很了解,隻是覺得對方是個心善的人。心善的人同樣心軟,所以屬於比較好拿捏那類。因此對她的一些行為不算詫異,卻多少會好奇。
魅收起笑容:“你也可以理解成,吸引你注意的一種方法。”
“你笑起來很好看,要多笑笑。”曹雨煙答非所問。
話茬到這裡算是斷了,一之宮魅卻沒偃旗息鼓的意思。
“你留我,不會隻是怕我泄露你行蹤這麼簡單吧。”魅雖說沒有實戰經驗,但是吧..什麼諜戰片懸疑片她也是瞧過好幾部的。俗話說得好,死人是用來保密的,活人才是用來辦事的。她不是個身手厲害的人,曹雨煙要滅她口可以說分分鐘的事。現在卻是大相徑庭,不僅把她留在身邊,還處理傷口。
這麼一想,保不齊曹雨煙是想要說什麼,亦或者想要通過彆人的口傳達什麼。
“那你會幫忙轉達麼?”曹雨煙發問,算是默認了魅的話。抬起手,稍稍撥開衣領,露出掛在脖頸處的一根深棕色細繩,繩的末尾陰顯墜了東西。她挑起繩子,把貼身掛著的東西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