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凝滯的空氣，一輛黑色卡宴緩緩駛入加油站，車燈如利劍般劃破黑暗。
沈冰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她的車，看來趙冉已經準備好了三千五百萬現金。
她強壓下喉頭的顫抖，轉頭對劫匪開口“車到了，錢在車裡，車你開走吧，放了我們。”
劫匪嗤笑一聲，刀刃在李雲凡的皮膚上輕輕一劃，血珠瞬間滲出。
“沈小姐，你當我是傻子？”
他歪頭貼近她的耳畔，聲音陰冷如蛇，“你來開車，這小子坐後頭。等過了江城南界……”
頓了頓，刀尖猛然抵住李雲凡的動脈。
“我心情好，自然會確保你們相安無事。”
“要我開車？”沈冰的嗓音像是砂紙磨過鐵鏽。她沒回頭，目光死死釘在雨刮器機械擺動的軌跡上。
“你就不怕我故意撞上隔離帶？”
劫匪的翹著嘴角，像毒蛇吐信“沈小姐，你後備箱裡那十個箱子，裝的可是李雲凡的命。”
刀尖突然一挑，李雲凡的下頜被迫揚起，喉結在刀刃下脆弱地滾動。
李雲凡的睫毛顫了顫，沈冰從後視鏡捕捉到他眼尾極快地眨動兩次，明顯是在提醒她按照劫匪的吩咐做事。
沈冰的指尖觸到車門把手時微微發顫，風雨裹挾著寒意撲進車內。
後視鏡中，李雲凡的脖頸仍被劫匪的刀刃壓著，血珠凝在皮膚上，像一顆猩紅的痣。
手機鈴聲突兀地撕裂死寂。
沈冰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趙冉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沈總，錢都在後備箱，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知道了。”沈冰打斷她，沉聲提醒道“你去便利店待著，彆出來。”
電話掛斷的後，卡宴車門猛地彈開，趙冉抱著胳膊衝進雨幕，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像一隻受驚的雀。
便利店玻璃門開合的聲響被風雨吞沒，而劫匪的刀尖卻在此刻抵得更深。
“走。”
劫匪扯著李雲凡的衣領挪下車，雨水順著刀刃滑落，混著李雲凡頸側的血跡，在襯衫上洇開暗紅的花。
沈冰推開車門時，狂風幾乎掀翻她的外套。
她弓著背，一步步挪向卡宴後備箱，雨滴砸在金屬車蓋上，發出密集的鼓點聲。
劫匪的冷笑從身後傳來“慢得像殯儀館抬棺材的，要我幫你？”
沈冰聞言加快了腳步，到駕駛室將後備箱打開，然後又走到車後。
後備箱彈開的刹那，十個黑色金屬箱整齊排列，冷光在暴雨中泛著鐵青色。
沈冰掀開第一個箱蓋，成捆的百元鈔被防水膜包裹，像一塊塊血紅的磚。
“繼續。”劫匪的尖刀又抵近了一些。
第二個、第三個……每掀開一個箱子，沈冰都能聽見劫匪的呼吸粗重一分。
當第四個箱蓋掀起時，李雲凡突然劇烈咳嗽，身體佝僂著撞向劫匪。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