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嬪這才記起這場宴會的正事。.
趁沈家那妒婦不在,把侄女塞入四皇子府後院,還有替皇上挫挫蕭淵的銳氣。
她冷冷一笑,“四皇子說的對,我確實卑賤,可放眼大梁,在座哪位不是皇上跟前的儘忠的狗。”
她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卻沒有發現,在座官員慢慢青了的臉色。
“我也知曉四皇子孝順,香覺寺中供奉的應該是淑妃娘娘的牌位,可淑妃娘娘當年的傳言,難不成四皇子忘記了?”
話音落下,整個禦花園安靜的落針可聞。
官員都屏氣凝神,額頭汗都冒了出來,這可是皇上的逆鱗,這麼多年從沒有敢提及,今日良嬪竟如此大膽,是不要命了不成。
良嬪卻高昂著頭,渾不在意的模樣。
她可是奉了皇上的命,自然沒什麼可怕的,唯有一點,就是蕭淵那仿佛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目光,讓她後背生寒。
“四皇子孝順歸孝順,可你畢竟是皇嗣,一切都當以皇家聲名為先,也是皇上仁慈,否則…就淑妃姐姐生前的名聲,莫說供奉,怕是連牌位都不能有。”
“可皇上還是念著夫妻一場,還讓淑妃姐姐入了皇陵,四皇子就是念及你父皇的好,也不該讓他…啊——難…做。”
良嬪的聲音伴隨著蕭淵掀翻桌子的聲音被倏然掐住脖子,好半晌才從喉嚨裡慢慢吐出。
“你……這可是皇宮禦花園,我是你父皇的女人,你……你想做什麼?”
“父皇還曾說過一句話,不知良嬪可記得。”他聲音不緊不慢,沒有任何起伏,卻讓在座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他轉身從身後維持秩序的侍衛腰間抽出長劍,一步步朝台階走去,“父皇說,所有人膽敢議論淑妃之死,格殺勿論。”
良嬪蹭的從椅子裡站起來飛快往一旁躲,“我…我是實事求是,況且也…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蕭淵不說話,手中長劍指向良嬪的眉心。
淩辰逸驚的瞪大眼睛。
“該死的良嬪,提什麼不好,偏拿淑妃說事,不知曉淑妃是蕭淵的逆鱗嗎。”
莫說是殺了她,就方才那些羞辱之言,蕭淵在眾目睽睽之下剁了她都有可能。
可相對的,蕭淵也會麵對懲罰。
淩辰逸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蕭淵,不可,皇上說不定就是想讓你殺了良嬪,好有理由降罪,你冷靜一些。”
他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沈安安,淑妃,是他不顧一切要護著,任何人都不得觸碰的逆鱗!!!
“四皇子,我家娘娘說的都是事實。”一個宮女大聲開口,“如今莫說是宮裡,就是宮外都傳遍了,淑妃娘娘與人通奸,就連…就連你也不是皇上子嗣。”
宮女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良嬪大吼一聲,踉蹌的往後跑去,“你要殺她,不是我說的,我沒有說你是孽種。”
宮女哆哆嗦嗦,“是…是四皇子妃說的!”
她這一吼,讓混亂的場麵靜了下來。
“傳言是從江南傳回來的,四皇子妃親自查出來的,您並不是皇上的兒子,而是淑妃和彆人通奸的孽種!!”
良嬪愣住。
她回頭看向宮女,一臉愕然。
什麼亂七八糟?她怎麼不知曉,皇上並沒有說過啊,她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低吼那丫鬟。
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是想她被蕭淵一劍穿死嗎。
“娘娘,奴婢說的都是事實,四皇子妃已經昭告天下,四皇子並非皇嗣,是皇上仁慈,才一直壓著,就連先前的沈貴妃也是因為知曉了此事,為了皇家顏麵自請賜死的。”
禦花園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淩辰逸擔憂的看向蕭淵。
若說宮女前麵的話蕭淵隻是憤怒,而後麵的話對蕭淵就是致命打擊!
他們都知曉沈安安為了什麼嫁給蕭淵,所以沈貴妃是因為知曉此事被滅口,而沈老夫人間接的死亡,也是為了護住所謂的皇家顏麵。
他們清楚這一切十有**都是皇帝的謀劃,可沈安安不知曉,所以為了她敬愛的祖母,就真有可能把如此荒謬的言論傳揚出去。
傷蕭淵一千,損皇上八百。
“該死!”淩辰逸咬牙,為了徹底拖垮蕭淵,皇上竟是綠帽子都願意給自己戴!!!
“蕭淵,冷靜,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他攥住蕭淵手腕說道。
二人設想了千百種方式,都不曾想到皇上會做的如此決絕!!
官員們看蕭淵的眼神慢慢發生了變化。
論資質,論能力,論才華,沒有人能比上四皇子蕭淵,他該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可皇上卻屢屢打壓,就連對蕭澤那個廢物都要比四皇子好,原來,四皇子蕭淵竟不是皇子!!
如此一切都說的通了,官員像是突然發掘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豁然開朗。
蕭淵麵色始終都無比平靜,。
唯一的波瀾,就是那宮女說出四皇子妃四個字時。
他不懷疑,為了沈老夫人,她會舍棄他。
心尖的痛無以複加,像是被人硬生生拿刀子割下一角,疼的他身子痙攣。
他清楚這一切都是父皇的陰謀,唯獨她,切切實實的傷了他,比刀捅進身體裡疼痛百倍。
他的好父皇,果真知曉如何對付他!!!!
他眯眼看著那宮女。
良嬪也看著自己的宮女,驚愕的連表情都麻木了。
她為何什麼都不知道?
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宮女眼神閃爍,不敢看良嬪。
淩辰逸看著幾人的反應,這才回過神來。
良嬪隻是皇上虛晃一招,這個宮女才是皇上此局的關鍵,蕭淵提劍將宮女提前逼了出來,應該是打破了皇上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
如此一來,漏洞百出,破局才有突破口。
思及此,他緩緩放開了蕭淵的手腕。
果然,這人到何時都是心有謀算的,倒是他關心則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