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死死的盯著眼前逐漸靠近的人影。
妻子被生生挖去眼球的、血淋淋的場景,如同無法驅散的幻覺一般在眼前不斷的浮現。
周圍觀眾的呐喊與高呼被幻聽成母親的慘叫,她那沉悶又淒厲的哭喊再次在他的耳邊如同夢魘般回蕩,如同細刃一般捅穿他的耳膜,直至他的頭顱之中、直至他的靈魂之內。
他瞳孔顫動,眼神閃爍著。
他渾身在發抖。
但是這種顫抖絕非戰栗,這不是因為恐懼或者害怕而顫抖,而是仇恨!
這是人生而為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一股從悲痛至極之中煥發出來的無邊的憤怒,如同碎裂的地殼中流淌出的熔岩一般,憤怒和痛苦一刻不停灼燒著傑夫。
粗糙的大手握住錘杖,卻隨著手臂不自覺的顫抖,而微微晃動著,
披掛的具狀騎兵劄甲上有著幾處輕微的凹陷、以及刀劍劈砍的痕跡,這是之前的比賽留下的。
他的呼吸急促無比。
“涅摩斯!”
傑夫撕扯著喉嚨,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臉頰皮膚之下無數毛細血管破裂,那一刻他的臉變得通紅無比。
“給我去死!”
隨著吼聲,傑夫高舉著錘杖揮舞著朝著涅摩斯衝去。
涅摩斯身上披掛著豪華無比的盔甲,他的武器是一把雙手劍,涅摩斯見傑夫衝來,嘴角冷笑。
一道劍影如閃電般迅速抽出。
電光火石之間,
當傑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胸前的甲胄,已經被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被劃傷的皮肉。
劇烈的疼痛如同火焰,在他的胸前不停的焚燒著他,鮮血慢慢的滲出。
“這......”
他的的錘杖在那一刻揮了空。
傑夫一手握住錘杖,一手捂著胸口,他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競技場的武器怎麼可能破開帝**用的帝國騎兵劄甲?
不過在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多年的打鐵生涯,早已使得他對於劍與甲的概念深深的嵌入了靈魂和血脈。
“你使用的......根本不是競技場的劍!”
“這是,由精鋼打造的貴族武器!”
“你這.....分明是犯規!”
傑夫嘶吼著,手上已經染滿了鮮血。
涅摩斯見狀,冷笑道,
“犯規?”
“我從沒見過一場競技大會的冠軍是由平民取得的。”
“你贏了我......這才是違背規矩!!”
傑夫咬牙,嘶吼著再次衝了上去,雙手抓著錘杖,凶猛的朝著涅摩斯砸去,
“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乾掉你!”
涅摩斯揮劍抵擋傑夫的凶猛的攻勢,當他的劍與錘杖相撞之時,涅摩斯隻感到一陣難以描述的巨力,差點將他手中的劍震飛
他是雙手握劍,可即便如此也覺得雙手一陣麻木。
“該死!”
涅摩斯的眼神中閃爍著暴虐,他惡狠狠道,
“賤民!你弄疼我了!”
“今天你休想活著走出這裡!”
涅摩斯拉開距離,憑借著靈活的身法躲避著傑夫的猛烈攻勢,並在傑夫的錘杖攻擊的間隙揮劍反擊。
每一劍都斬破了具狀騎兵劄甲的防禦,留下了一道道劃開了皮肉的傷口,滲出鮮血,沾染了盔甲。
但是即便如此,傑夫如同瘋狗一般的攻勢都沒有絲毫的停歇,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眼睛中泛著瘋狂的殺意,一錘一錘的猛地砸向涅摩斯。
但凡涅摩斯的躲避有一絲一毫的失誤,就會被這以傷換傷的打法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