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座山壓住,整個人除了腳趾,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對方壓製得死死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倉皇失措的眼神看著對方的臉。
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可是……
高媛媛發現她高估自己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事實讓她很難分清對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準備做什麼。
這畢竟不是在拍戲現場。
沒有導演,也沒有攝像機。
她心裡的恐懼滋滋的冒了出來。
真的怕了。
但高媛媛的嘴巴被捂住了,她沒有辦法說出來。
她多麼想有個人替她喊一聲“卡。”
這時,他說話了:“再動一下,我宰了你。”
男人的話輕柔又平淡,仿佛是在說著玩,但高媛媛卻對方的眼睛裡,沒有感情和憐憫。
他不是說笑,也不是在演。
他是來真的。
怎麼辦?
這個念頭一旦生起,高媛媛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了,同時她一直緊繃的下身也無力再維持。
陳諾第一時間發現了高媛媛的變化,感覺火候應該差不多了。
於是,他放鬆了對高媛媛的控製,但一時也沒有改變姿勢,隻不過把捂嘴的手鬆開,也沒有用力把她按住了。
他從上而下看著她。
兩個人的眼睛在空中彙合,四目相對。
他問道:“我覺得演到這裡差不多了,你覺得呢?”
高媛媛微微點頭。
陳諾稱讚道:“我覺得你演得很投入,挺好的。”
高媛媛怔了一下,輕聲說道:“謝謝。”
陳諾又道:“情緒是不是一下子發泄出來了?舒服點沒有?”
高媛媛嗯了一聲。
陳諾看了看她的表情,安慰道:“演戲其實很能幫助我們發泄心裡的情緒。”
“經常我演完戲之後,感覺是做了一場噩夢,但醒後,發現那隻是一場夢,會覺得十分舒心暢快。”
高媛媛又嗯了聲。
她臉上布滿了紅霞,說道:“你可以放我起來嗎?”
“啊,當然。”
隻能說陳諾腦子還是有點不清醒,高媛媛提醒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壓著對方,趕緊移開。
高媛媛猛地蹦了起來,馬上就往衛生間跑。
她穿的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陳諾一眼看到她屁股位置,有一團深色的濕痕。
陳諾低頭一看,床單上也有一點。
不是吧?
真的假的?
膽子這麼小?
那你還要我跟你演戲?
陳諾這下是真尷尬了。
這下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不行,得趕緊走。
衛生間離門口近,陳諾走過去之後,生怕被門外的人聽到,正想小聲的和高媛媛通個氣。
沒想到衛生間裡突然響起了一陣淋浴的聲音。
好吧,他也隻好等。
過了一會,水聲停了。
陳諾聽到裡麵有人走到門口,他把聲音放得極低,說道:“我現在出去,就說你想一個人安靜會,怎麼樣?”
高媛媛也走到門邊,跟著小聲道:“不要,金姐肯定不放心,她會進來的。還是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褲子吧。”
聽上去似乎也並沒有多害羞,果然是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的女星,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倒顯得他有點大題小作了。
既然如此,陳諾也就跟著鎮定下來,問道:“你褲子在哪?”
“我箱子裡……”
雖然一直安慰自己沒事沒事,自己本來就一直在憋著,最後一下子鬆弛下來,沒忍住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高媛媛這時突然想起,好像叫他幫忙拿褲子什麼的,也並不怎麼合適。
剛消一點點的紅暈一下子又堆起來。
尤其是她現在下半身未著片縷,跟男人隻有一門之隔,還要他幫忙去拿自己的貼身衣物,再遞給她。
她穿上的時候,上麵可能還會帶著他的體溫。
高媛媛再怎麼爽朗大方,這想象也令她雙腿發軟,站都要站不穩。
但還能怎麼辦?
金姐進來看到這一團糟,更是解釋不清。更何況,張導和李導可能還都在門口!
傳出去她還怎麼做人?
高媛媛靠在牆上,強自催眠自己鎮定,道:“我箱子沒鎖,你彆亂翻,幫我拿一條褲子,還有…”
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一條內褲。”
“好。”
陳諾倒覺得沒事,挺正常的。
褲子臟了肯定要換啊,而且人家美美的國民女神,又不是臭男人,難道穿褲子還能裡麵掛空?
高媛媛的箱子很大,她應該是真的想走。箱子拉鏈都拉上了,但確實還沒有鎖。
陳諾把箱子放下來,打開,果然不用翻,左邊表麵上就有一條黑色的休閒褲,另外一邊則是一些花花綠綠的內衣內褲。
陳諾很貼心,拿了黑色休閒褲之後,內褲也專門選了一條黑色蕾絲的,跟褲子配成了一套。
但好死不死,剛才放平箱子的時候,這些花花綠綠的內衣內褲也抖鬆了一些,於是陳諾一眼就看到了。
這有啥嘛,女神也是女人。
真是的。
都是朋友了還跟自己見外啊,還喊他彆亂翻。
不過,一想起高媛媛這種外表看上去挺正經的,卻在私底下會用…還真是讓他有點心猿意馬。
作為朋友,陳諾很好心的去幫人家把東西複位了,又把箱子鎖了起來,這才走回到了衛生間門口。
“給。”
把兩條褲子一起遞給了高媛媛從門縫中伸出來的手。
不誇張的說,高媛媛覺得這絕對是她一輩子最尷尬的時刻。
要是可以回到10分鐘之前,她願意不惜任何代價。
這個時候她覺得,演不好戲,被大家用異樣的目光看待,都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這才是真的丟死人。
還不自量力要是跟人家對戲,結果呢……
要是傳出去,可以直接退出演藝圈了。
穿貼身內褲的時候、高媛媛總覺得那不是小內內,那就是一隻手。
穿上去之後,始終感覺雙腿間有一種異物感,讓她整個身體都是軟的,
高媛媛站在門口,照了照鏡子,隻見鏡中的女人明眸皓齒,麗色無雙,隻是眼裡尚有一絲媚意。
她又等了好一會兒,等到鏡子裡的俏臉上沒有一點異常,這才拉開門,仿若無事的走了出去。
她以為她裝的已經夠好了。
結果出去之後,一看罪魁禍首。
這男人正坐在桌子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撕開了一袋酒店房間裡自帶的瓜子,正津津有味的一邊磕瓜子,一邊在回手機短信。
其實是齊雲天見陳諾進去了這麼久,發來短信問問有沒有事,然後說他們都去張一一他們的房間等著了,讓他事辦完了之後說一聲。
陳諾打了兩句話,還沒發出去,就見高媛媛出來。
他晃了晃手機,問道:“都在關心你呢,你還走不走?”
見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高媛媛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欣慰還是什麼,莫名有點生氣,反問道:“你覺得呢?”
陳諾倒沒覺得有什麼,他回憶了一下剛才跟高媛媛對戲的感覺,遲疑著道:“我覺得你要不彆走了。我發現啊,你是不是偶像包袱有點重?你看你現在,給我感覺自然輕鬆多了。我覺得要是咱們再來一遍,肯定有戲。”
高媛媛想了想,覺得就這麼結束,她也太失敗了,於是兩人就真的再來了一遍。
最後,兩個人還是剛才的那個姿勢,陳諾在上,高媛媛在下。
陳諾同樣避開了敏感位置。
他笑起來,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戲對了?”
高媛媛這個時候就像卸下了厚重的枷鎖,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她終於知道自己之前錯在哪了。
是啊,演戲就演戲,想那麼多乾嘛?
像現在這樣,反正丟人已經丟到家,反而放開了手腳,也不怕哪兒難看哪兒會醜了。
似乎真不一樣了。
說是這麼說,演戲不是一朝頓悟,就能立地飛升的。
但是,高媛媛確確實實有了一些變化。
這在張一一和李昱他們這種導演的眼裡尤其明顯。
李昱驚為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