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化妝室的大門終於被敲響了。
一個女人用韓語說了一句什麼。
全度妍道:“他們過了。”
這個時候是下午6點半,嗯,範冰冰的一場入門戲,拍攝了足足5個小時。
而全度妍的飛機是在晚上11:30,也就是說刑室拷打的這一場戲,他們隻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時間進行拍攝。
張馨妤之前就知道這情況,所以,當看到全度妍和陳諾一邊神色自然的用英語說說笑笑,一起走進了場地,準備開始拍第一個鏡頭的時候。
張馨妤心裡在想,這個韓國女人應該要改簽了。
王嘉衛導演實在是太變態了啊。
繽冰姐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要是自己的話,早就瘋了。
“Action。”
劇本是早就傳到韓國去,讓全度妍看過,拍攝現場也在剛剛陳諾和全度妍不知道為何耽誤的那十幾分鐘裡,全部整理完畢。
所以很快寧皓就下令開始。
刑房裡的燈光原本是慘白的,是因為寧皓想借此表現出日本人的無情冷酷。
但剛才在王嘉衛的建議之下,改成了一種橘黃偏紅的顏色。
也就是說範冰冰在踏進門的那一刻,門裡光線是白色的,但是當她真正進去之後,整個房間變成了綺麗的紅。
這個變化其實有些奇詭。
但看到此刻的鏡頭裡的陳諾和全度妍,寧皓一下子明白,王嘉衛的用意。
血海裡的野獸。
為了這一場戲,全度妍特意去學了幾句日語。
現在她說出來了。
“武田君,需要我來問問她嗎?”
“去吧。”
“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讓她屈服。”
“嗨。”
整個對話都是用日語完成的。
張馨妤沒有看過劇本。她隻是遠遠的注視著這一場戲。
她看到了血海之中的兩頭惡鬼,披著或俊朗或美麗的人皮,正在竊竊私語。
不是人而是鬼,因為太好辨認了。
因為女鬼的眼睛裡就透露著怨毒和毀滅一切的欲望。
而男的呢,他藏得更加深一點。但是,他望向獵物的眼神,透露著一種嗜血的渴望,一種殘忍的喜悅。
拷問就這麼開始了。
張馨妤沒有看到最後,因為這一場戲接下來的鏡頭有裸露的場景,是需要清場的。
她跟著工作人員一起退出了現場。
一個小時之後,她看到,那個溫婉清秀的韓國女人,一邊和陳諾交談,一邊走了出來,兩個人身上的日本軍服都已經換成了原本的便裝,
走到張馨妤的身邊,那個韓國女人突然向她微微鞠躬,用英語說了一句什麼,再加了句byebye。
“byebye。”張馨妤可說是手足無措的回了一禮。
之後,張馨妤後來問了問彆人才知道,那個韓國影後說的是:你演的很好。
哪怕300個男人排著隊向她表白,張馨妤肯定也不會表現出如現在的窘迫和尷尬。
自從陳諾回來之後,每一天裘莊外,都會圍很多人。
一部分是聞訊而來想看看現實版小醜的影迷,更多的則是一些想要拍拍現實版小醜的狗仔和記者。中外的都有。
但是為了專心拍戲,陳諾從來沒有接受過采訪。
可是今天,本來等的百無聊賴,以為又會空手而回的中外記者們,突然發現裘莊的大門開了。
全度妍今天來客串的消息早就傳到沸沸揚揚,記者們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陳諾居然會把全度妍特意送出大門外來上車。
有點做作啊,明明停車場是在門內呀。
白皮膚藍眼睛和黃皮膚黑眼睛們,狐疑的相互對視一眼,下一秒,提起各種攝像錄音設備就往前衝。
管他怎麼回事,總之今天肯定有新聞。
陳諾沒有理會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先把全度妍送上了公司剛買的那輛埃爾法,
目送對方離去之後,不出眾記者意料的是,這位深居簡出的爺果然沒有立刻返身進去。
而是破天荒的回答問題了!
先是用英文流利的回答了幾個來自國外朋友們的問題。
比如什麼對黑暗騎士現在破了多少多少記錄如何如何看?
又比如現在對於小醜和奧斯卡最佳男配角之間的傳聞越來越多,作為當事人的你又是什麼什麼感受?
再比如艾瑪·斯通最近接受訪問稱,她在戛納獲獎時所說的話,直到今天也依然沒有作廢,你是怎麼想的?
還有一個法國記者問道,在他心中到底是戛納還是柏林,對他的演員生涯起到了重要影響?
理由是法國《解放報》和德國《世界報》之間的口水官司愈演愈烈,都在爭奪誰到底最先發現了小醜扮演者LUOCHEN的絕頂天賦?
陳諾對此其實很想說,你特麼戛納到底是哪根蔥?但麵對路透社的法國記者肯定講的不能這麼直接。
他也隻好委婉的說道:“這是兩個階段獲得的不同的讚譽,我隻能說,不管柏林電影節的評委還是戛納電影節的影迷觀眾,我都非常的感謝。”
最後一個外國記者的問題是一個來自美國華爾街日報的癲佬,他居然問陳諾至今沒有取英文名,是不是某種民族主義情緒作祟?
陳諾笑了一下,反問了句:“那你有中文名字嗎?”
那記者頓時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
齊雲天一直陪在一旁,聞言不禁笑了笑。
這就是陳諾一直以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要得寸進尺,那我總有辦法讓你下不了台。
不過他也挺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陳諾故意要來接受采訪。
但下一刻,他明白了。
隻見一個網易娛樂的記者突然問道:“陳諾,請問你對孫海鷹老師昨天在網上發表的,針對你經紀人的評論有什麼看法?”
陳諾露出驚愕的表情。
齊雲天知道,全世界都在誇這位爺的演技,但是,當看到陳諾把演技用在此時此刻,齊雲天不僅啼笑皆非,又突然有點鼻子發酸。
他當然知道陳諾想要乾嘛!
陳諾似乎想了半天,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不好意思,海鷹什麼的,我不認識,蒼蠅我就知道。我女朋友之前從香港帶了一款很先進的蒼蠅拍,是帶電的,一按按鈕就會吱吱吱的響。不管什麼鷹,一拍下去,肯定死好幾隻。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跟我的經紀人聯係。喏,就是他,現在是我公司的總經理,也是跟我一起曆經風風雨雨的好兄弟。”
陳諾說著,又笑了一下,露出白生生的兩排整齊的牙齒。
“他這人善良,一向心慈手軟。”
“但我不一樣。”
“所以,不管你什麼海鷹蒼蠅,紅鷹黑鷹,都彆惹我,不然我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