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不知道羅曼·波蘭斯基是怎麼想的。
之前也就不說了,仗著資格老,看不慣一夜爆紅的崽崽,霸淩一下業界新人,倒也是常規操作。
可這都2010年了大哥。
真當他fb上那個2091萬粉絲是擺設?
踏馬一個國際通緝犯,不夾著尾巴過日子,還敢到處發聲,生怕大家忘了你是吧?
電話他是真的打了。洛杉磯警察局911。
打電話的時,彆說他差點笑出來,電話裡的那個接線生小姐姐是真的都笑了。
“波蘭斯基?柏林?”
那口氣,就像是在說海綿寶寶?火星?
不過無所謂,這本來就是用來搞笑的。
除非美利堅統一全球,LAPD才可能跨洋追凶。
但是,這麼有趣的事,那麼多媒體記者看在眼裡,不可能不報道。
嗬嗬。
陳諾是下定決心,要試試那個煉銅癖的成色。
他倒是想看看,當全世界人民都回憶起羅曼·波蘭斯基在70年代做過什麼事情之後,他的藝術家頭銜和來自亡妻的同情分,還能不能繼續保護他在歐羅巴逍遙度日,大放厥詞。
陳諾很生氣,因為這人說的話太過分。
居然說他是當今世界最被高估的男演員。
他要是的話,那麵前這人又是個啥?
“嘿,陳,等你好久了。”
“你好萊昂,很高興你來這裡看我的電影。”
兩人先擁抱了一下,隨後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退後兩步,打量了一下陳諾身上的衣著,挑了挑眉毛,“中國風?挺酷的。”
“eah,哈咯,馬丁,謝謝你來捧場。”陳諾又跟馬丁·斯科塞斯握了握手,抱了一下。
老友見麵挺開心的,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會兒時間,陳諾乾脆就坐在電影宮寬敞的座椅上,跟他們兩個聊了起來。
話題自然是圍繞著馬上開始的這部電影。
“你們的電影非常受歡迎,希望我們的電影後天晚上也有這種盛況。”馬丁·斯科塞斯笑道,“上次你在柏林拿獎是什麼時候?05年?”
“對,2005年,第55屆。”
“我聽說那個時候你還隻是一個高中生?”
“是的沒錯。”
小李子wow了一聲,接著道:“我敢說,有了那座獎杯之後。你在你的高中一定非常受歡迎。”
陳諾笑道:“但還是比不上你在泰坦尼克之後那麼受歡迎。”
小李子笑了,道:“世界上的好事總不能被你一個人占了。你想要我的泰坦尼克,除非拿你的奧斯卡獎來換。”
“男配角而已,這你也看得上。”
“最佳音效我都想要。我每次想到你的臥室裡有那座小金人,我都睡不著覺,我沒有開玩笑,陳。”
“它沒在我臥室。我其實都忘了我把它放在哪裡了。不好意思,萊昂,人總會對得到的東西不會那麼珍惜。反之……我理解你。”
“哈哈!”萊昂萊多笑了起來。然後用手擋著,給他比劃了個中指。
陳諾也笑著照葫蘆畫瓢的比了回去。
兩個人互f了一下,小李子歎了口氣,說道:“我真的很嫉妒你,馬丁告訴我,這次你很有機會第二次拿到柏林影帝。”
“噢?”陳諾驚訝的看向好萊塢頂級大導。
馬丁斯科賽斯笑了起來,跟著也說道:“柏林這裡喜歡現實主義題材。這符合你們電影海報給我的感覺,並且這次的評委會主席還是我的老朋友維爾納赫爾佐格。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喜歡有關於愛情的電影。”
聽完這話,陳諾不開心是不可能的。
電影是門藝術。
隻要是藝術,那主觀色彩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一個電影節上的評委會主席偏好某種類型的電影,那對於這類型的電影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有利的因素。
不僅開心,他還真想給張一謀張導點個讚。
老謀子牛逼啊。
其實來之前,張一謀跟他聊過。說是錯過了威尼斯,算是因禍得福。
為什麼呢?
因為威尼斯其實喜歡先鋒前衛更加藝術性的電影,這跟《山楂樹》的屬性其實並不太符合。山楂樹去那並不占優勢。
而在戛納柏林威尼斯,這歐洲三大電影節裡麵,柏林才是最適合他們的。
在評委會成員名單出來之後,張導更是說道維爾納赫爾佐格作為德國電影新四傑之一,正是拍愛情片出身,山楂樹這一次真是來對了。
哪怕跟幾個評委拉不上關係,隻能公平競爭,其實他們也並不落下風。
如果說隻是老謀子一個人這麼說,陳諾還有點半信半疑,但現在又在馬丁斯科賽斯口中證實了這個消息,陳諾可真是徹底服了。
老謀子不愧是老謀子,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好消息被證實,陳諾雖然心裡高興,臉上也沒有顯露出來。
跟馬丁謙虛了幾句,再和小李子聊了一會兒,也就回到了劇組那邊的座位上。
這時柏林電影節的組委會主席迪特·考斯裡克進場了,還專程走過來,跟他們寒暄打招呼。
雖然主競賽單元的電影,組委會主席到場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能讓考斯裡克直接走到座位上,與之談笑風生的劇組可不多。
由此可見,老謀子此人不僅老謀深算,消息靈通,運籌帷幄,不戰而屈人之兵。
牌麵那確實也是杠杠的。
陳諾越想越覺得,在歐洲這地界,說張導是一條金大腿也並不為過。
穩了。
看來這次是穩了啊。
電影節主席一般都是作為壓軸嘉賓到場,考斯裡克來了沒一會兒,大廳裡的燈也熄滅了。
《山楂樹之戀》在柏林電影節上的世界首映隨之開始。
各個電影公司的loo之後,在戲中扮演村長的李雪健老師出現在了電影裡,70年代那個淳樸素質的中國,便在電影宮裡的數千觀眾麵前緩緩鋪陳開來。
電影一開場,就是李雪健老師在公交車站接一群知識青年。
這些年輕人,為了譜寫革命故事,從城裡下鄉到了西坪村。
紮著兩根小辮兒,清純唯美的靜秋,正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可能是開場有些溫吞水,所以電影都開始了,陳諾注意到前麵都還有不少觀眾都在交頭接耳。
直到靜秋和老三的初次相逢之後,這種現象才慢慢消失。
張導抓著扶手的手背上的青筋,也才終於鬆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