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在醫院裡住了快十天,終於迎來了再次開庭的日子,這些時日,張妍她們翻閱了大量法律典籍和一些經典案例,重新梳理了辯護思路,但因為始終沒有找到關於王偉殺人的最新證據,所以大家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不知道最後王偉會如何量刑,而桑青和程橙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這四人以命抵命,一個都彆想活。
再次開庭,這個案子依然獲得了群眾的廣泛關注,前來旁聽的人們和采訪報導的記者似乎比上次還要多,桑青一大早就在病房收拾好自己,由韓哲陪著來到了法院,田雨,曾帆,南易也都從雲港特意趕了過來,希望今日能陪著桑青了結這個案子。
庭審席上,趙長江,林濤和李安已經放棄了掙紮,對自己曾經的罪惡供認不諱,隻等法院宣判。而王偉那邊,王琳依然不放棄,其辯護律師依然堅持上次的觀點,咬住無直接證據證明王偉有殺人故意和參與殺人,且王偉有重大立功表現,希望能減輕刑罰。針對王偉的問題,張妍和鄭浩同對方的兩位律師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交鋒。隨著雙方的辯論,法庭上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而凝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幾乎可以觸摸到的張力。幾位律師言辭犀利,邏輯嚴密,每一句話都仿佛精心磨礪的劍鋒,旨在直擊對方論證的薄弱之處。他們的聲音時而激昂高亢,如雷鳴般震撼人心;時而低沉婉轉,如同暗夜中的低語,試圖在微妙之處尋找突破。爭論中,證據被一一拋出,如同戰場上紛飛的箭矢,每一份文件、每一條證詞都承載著關鍵的信息,試圖構建起各自論點的堅固壁壘。律師們不僅引經據典,運用法律條文如同精密的機械裝置,絲絲入扣地拆解對方的邏輯;更以情感為刃,通過動人的陳述觸動陪審團或法官的心弦,試圖在理性與感性之間找到那微妙的平衡點。辯論的高潮處,雙方幾乎同時站起,手指向對方,聲音因激動而略顯顫抖,言辭交鋒如同電光火石,火花四濺。法庭內回響著思維的碰撞與智慧的較量,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都充滿了力量,展現著法律鬥爭的殘酷與無奈。而在這場激烈的爭論中,法官們端坐在高高的法椅上,目光如炬,審視著這場關乎生死的博弈。他們時而點頭沉思,時而眉頭緊鎖,默默權衡著雙方的論點與證據,準備在最終的裁決中,以法律的公正與智慧,為這場激烈的爭論畫上句號。
雙方的辯論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在辯論接近尾聲的時候,桑青向法院請求給自己一個陳述的機會。通過征求多方意見,最後準予了桑青的請求。
桑青看了看王偉他們四人,又看了看旁聽席上的眾人,隨即開始了她的陳述:“今天我們大家相聚在這裡,是因為六條鮮活生命的意外凋謝。我們為她們呐喊,試圖尋求法律公正的裁判。可麵對冰冷的法律條款,我們時常會希望法外容情。一如我們被告的家屬,她希望法律可以寬恕她父親曾經的罪惡,可我覺得有些情可恕,有些情卻不該容。我這裡有幾張模擬的人像,麻煩我們的技術員幫著用大屏播放一下。”桑青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法庭技術員一個U盤,技術員征得法官和陪審團的同意,為其大屏播放了幾張人像,現場的人聚精會神地看著幾張人像,目光都緊鎖在屏幕上,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畫麵。待幾張人像一一播過之後,桑青又開始了她的陳述:“剛才給大家播放的是,幾個被害人到如今年歲的AI模擬樣貌。不知大家看後作何感想。如果沒有這四個惡魔,張院長就可以優雅的老去,然後順順利利地從孤兒院退休,和兒子一起安度晚年,或許此刻她在看護孫子,或許在逛菜市場,或許在馬路上遛彎,她的生活本該是這樣的。還有那幾個可憐的孤兒們,如果她們能平安長大,應該現在和我一樣,有一個喜歡的工作,有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有一個相濡以沫的愛人,未來可能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做妻子,做母親,這才是她們應該有的人生。可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們法庭上這四個加害人給毀了,而且還毀的那麼徹底。我請求大家再好好看看這幾張人像,她們本該變成這樣的,而不是躺在黑暗的地下,掩埋在潮濕的泥土中,經曆無數的淒風苦雨,發黴發臭,化成白骨。我懇請各位好好想想,有些情真的能容嗎?我請求各位法官謹慎使用自己的裁量權,我們追求法律對於活著的人要有溫度,可我們更應該率先考慮故去人的尊嚴和權益。所以,我再次懇請各位法官謹慎裁斷,還故去人該有的公道和正義。”桑青滿懷深情地說著這番話,一番話,引起了法官們的深入思考,也觸動了千千萬萬人的心。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有罪,我有罪啊。”聽著桑青的陳述,被告席上的王偉,終於繃不住了,開口說到。
“爸爸,爸爸。”一旁的王琳連忙呼喚王偉到。
“琳琳,算了,不要再折騰了。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王偉終於敢直視自己的女兒,痛苦流淚地說到。
“肅靜,肅靜。”在法官的一再嗬止下,幾個人才沒再說下去。
因為這個案子情節惡劣,造成的社會影響廣泛,加之桑青的一番觸動人心的話,所以法官和陪審團經慎重考慮,主張從重處罰,不得法外容情,要以剛性的法律捍衛司法的公平和正義。最終,法院判決趙長江,林濤,李安和王偉四人死刑立即執行。雖然王偉主動提供了證據,但其參與毀屍滅跡,手段殘忍,不容寬恕。隨著法官的最終宣判,這個舉目關注的白骨案也算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