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乘築基法,貧道已有定論。”
玄明抑揚頓挫道“甘露不潤無根之草,大道不渡無緣之人。待道元大會結束,貧道會在浮雲山中立下一塊石碑,上書求真觀上乘築基法,凡有緣之人皆可見此碑。”
元濟真人聞言歡喜,追問道“何為有緣?”
“法不輕傳,道不賤賣,上乘之法關乎練神,緣分與求法者誠意相關。”
元濟真人讚同“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此舉合情合理合道。”
玄明繼續道“既是求取築基法,唯未築基者可見碑文。”
元濟真人點頭道“本就是為興盛師門,福澤後輩,自當如是。”
玄明再開口“當然,得見石碑隻是初緣,能不能看到上乘法並得傳此法,便有看求法者終緣深淺。
貧道會在碑中設下三關,不看修為高低,不分根骨好壞,不論身份貴賤,隻看心性、毅力、悟性,三者皆出眾者,才真正與上乘法有緣。”
頓了頓,玄明接著道
“無論結果如何,觀碑前,求法者與背後勢力都要發下道誓,不可因此找求真觀麻煩,若想再求,可來年再試,三次過後,便是徹底無緣。”
此話一出,玄通與玄玉憂慮減半,元濟真人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撫掌稱讚,笑道“法不空傳,法不固價,法不送人,法不助惡。
道友能摒棄門戶之見,立道碑,設規矩,渡善人,擇緣而為,貴道尊德,胸襟開闊,智慧過人,思慮周全,貧道佩服。”
這是元濟真人肺腑之言,字字真心,句句實意,神態誠懇,表裡如一。
玄明捋須,笑而不語。
望著即將落儘的餘暉,元濟真人起身告辭“天色已晚,貧道該走了。
玄明道友之言,我會轉告給其他道友,他們態度如何,貧道管不著,可我天篆派必會鼎力支持道友。”
他謝絕了玄明挽留,也沒讓玄通與玄玉相送,大步下山,寬袖隨風,飄乎之間,身形瀟灑,披晚霞而歸,帶星月回返,宛如他此刻心情,煩惱隨風,心湖澄淨,花開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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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元濟真人遠去,玄明帶玄通與玄玉回院,重新落座,玄通終於忍不住道
“師兄,上乘法非交不可?”
玄玉也滿臉不舍,上乘築基法是求真觀立身之本,就這般舍出去實在心疼。
玄明沒正麵回答,反問道“若交出法門,我求真觀可會丟失此法?”
玄通懂了,在心中飛速算了一筆賬後,更是喜上眉梢,讚道“小舍小得,大舍大得,還是師兄老謀深算。”
玄玉也懂了,可他依舊不舍“代價是不是有些大?”
看了眼正直的玄玉,玄明歎息道“你心中所想,貧道豈能不知?
可世事不會儘如人意,若不交出,那些有金丹真人坐鎮的道脈必然會想方設法地謀劃,猛虎怕群狼,山中那位前輩能攔住一位,還能攔住第二位、第三位?
隻是有些東西,該舍則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玄明轉而道“換個角度想,這對我求真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葉扁舟行大江,逆水而行,乘風破浪,固然大勇,可容易船毀人亡;若順水推舟,便可乘風直上,省時省力,以更快速度抵達對岸。”
玄通眼前一亮“因勢而動,乘勢而上,順勢而為,師兄此舉高明。
趁著事端剛起,這些道宗法脈尚且顧及顏麵,我求真觀先發製人,定下規矩,占據主動。
這樣一來,其他道脈若想獲得上乘法,就不得不按規矩來,否則,吃相難看,反而會名聲掃地,顏麵儘失,淪為風陽郡道門笑柄。”
給了玄通一個讚賞眼神,玄明捋須,又透露出一個信息“老道隻是說會交出一門上乘築基法,可沒說是陰陽築基篇。”
玄通似懂非懂,玄玉一頭霧水。
對自家師弟,玄明沒故弄玄虛,直接解惑道“上乘築基法也有高低之分,老道這陰陽築基篇是極高,我求真觀願意傳授築基法已是大方,難道就不允許老道簡化一下,適當調低,免得山太高太陡,沒人能爬上去?”
玄通與玄玉恍然大悟,玄通更是補充道“日後我求真觀眾弟子可參悟這門上乘築基法,既不怕漏了馬腳,又有益道途,唯根骨、心性、毅力、悟性等俱上乘之人才能參悟陰陽築基篇。”
弄懂其中關竅,玄通與玄玉徹底放心,三道人均朗聲大笑。
靈鹿長壽恰好歸來,見三人笑得開心,以為他們是嘲笑剛才臭臭的自己,頓時氣憤鳴叫,蹦躂兩下,跑到老鬆樹下,用屁股對著他們,撅著嘴,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