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爺爺住的離我家近,小時候經常見。”
“那還真是認識挺久了。”陸思遠抬眼正好看到不遠處的餘聞嘉,“他挺厲害的,齊雲楓教授的得意門生。齊教授的博士可不好申。”
池鏡淡淡一笑:“從小就厲害。”他轉頭看了一眼,餘聞嘉走到一半被李徹薅去打台球了。
池鏡又跟陸思遠聊了會兒,隨後接到一通電話,池明打來的,但電話裡傳來的不是池明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池明他哥嗎?”
“你是哪位?”
“我是池明的朋友,能麻煩你現在來接一下池明嗎?他——”
話音未落,電話裡傳來池明氣惱的聲音:“沈靜司你有病是不是,把手機還給我,你丫——”
電話這頭的沈靜司按著池明的腦門將人一把推開,同時對池鏡說:“稍等,我等會兒再跟你詳細地解釋。”
“他出什麼事了?”池鏡皺著眉問。
池明還想上來搶手機,沈靜司單手拉住他胳膊,拽著他胳膊轉了個圈。池明被自己的胳膊捆住,困在沈靜司身前。他喝了酒,渾身沒什麼力氣。
“你再動我把你丟河裡了。”沈靜司說。
池明歎了口氣,電話都已經打出去了,再掙紮也於事無補。他哥這一遭,躲不掉。
沈靜司像押犯人一樣把池明“押”到一旁的長椅上,池明也的確有些乏力,人一倒,直接躺在了長椅上。
沈靜司看了他一眼,接著跟電話那頭的池鏡說明情況。
今晚池明跟朋友去酒吧放鬆小聚,喝多了酒,跟一個騷擾女孩子的男人起了衝突。他喝多了,本來脾氣就暴,對方不斷挑釁,他就拿拳頭教對方做人。於是小聚陣地就從酒吧轉移到了派出所,他們現在就剛從派出所出來。
池鏡皺了皺眉:“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暴躁衝動。
“他有沒有受傷?”
“臉上挨了一拳。”沈靜司在池明旁邊坐了下來,“不肯去醫院,也不回家,還想回去喝酒。我拿他沒轍,所以給你打了電話。”
池明給池鏡的備注是“閻王爺”,沈靜司知道池明有個哥哥,也聽他說過自己誰都不怵,就怵他哥,可能是血脈壓製。池鏡常年在國外,沈靜司沒見過他,翻了翻池明的通訊錄,猜測這個“閻王爺”可能就是他。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他覺得對麵的聲音跟這個備注十分違和。
這是個溫和好聽的年輕嗓音。
情況池鏡了解了,他對沈靜司道了聲謝:“麻煩你了。給我個地址,我現在過去。”
沈靜司側頭看了一眼,池明已經躺在長椅上睡著了,臉上掛了彩,嘴角是青的。他跟池鏡提議:“他現在睡著了,或者我直接打的送他回家。”
看池明睡著了這麼安穩,沈靜司心想早知道剛才直接把這人打暈送回去了。
“不用了,還是我來接。彆回頭醒了又鬨騰,給你添麻煩。我馬上過去。”
“好。”
沈靜司俯身把手機塞回了池明兜裡,聽到他鼻息間傳來很重的呼吸聲。
池鏡跟陸思遠打了聲招呼,說有點事,要先走了。
“怎麼了?要緊事?”
“我弟在外麵喝多了,出了點小狀況,我過去接他。”
陸思遠點點頭:“行,那你路上慢點。”
餘聞嘉還在陪李徹打台球,他拿著球杆伏在台球桌上,抬眼看見池鏡朝這邊走了過來。餘聞嘉收了杆,直起身來。
“你一會兒結束了直接回學校?”池鏡走過來問他。
“嗯,怎麼了?”
“我有事,得先走了。你等會兒怎麼回去?”
李徹舉了舉手說:“我帶他來的,我負責送他回去。”
“你去哪兒?”餘聞嘉問池鏡。
“去接池明。”
“你不是喝酒了嗎?”
“我叫代駕。”池鏡說著拿出手機,“你到學校了給我發個消息。”
“嗯。”
池鏡跟眾人告辭,提前離場,李徹走到餘聞嘉旁邊,提醒他:“彆愣著了,咱繼續。”
餘聞嘉俯身一杆進洞。
李徹“嘖”了一聲,破防了:“還讓不讓我打了。”
今天限號,陸思遠沒開車,打的來的酒店。他平時滴酒不沾,今天也沒喝酒。散場時李徹把車鑰匙交給了他,讓他先送餘聞嘉回學校,再送他回家。
“明兒你直接開我車去醫院吧。”李徹說。
“刮了蹭了怎麼說?”陸思遠問。
“照價賠償。”李徹剛才又喝了不少,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他明天休息,今天難得放縱。
仨人坐進車裡,李徹坐副駕駛,餘聞嘉坐在後座。
酒鬼話多,李徹坐在前麵絮絮叨叨嘮個沒完,說著說著扯到了池鏡身上。
“誒對了,你上哪兒認識的那位外交官啊?人脈夠廣的啊。”
陸思遠被他一身酒氣熏得直皺眉,開了點窗戶,說:“有兩年我不是跟著醫療隊去援非了麼,去的勒基坦,就那會兒認識的。”
聯係到池鏡的職業,李徹眯了眯眼睛,喃喃道:“噢……他是在使館工作是吧?”
“嗯,是。”
提到陸思遠援非,李徹多了一段較為清晰的記憶,他突然“哎”了一聲,猛地轉過頭:“我想起來了——”他直盯著陸思遠,一臉看破天機的神情,“陸思遠啊陸思遠,你那會兒跟我說惦記上一人,不會就是他吧?”
陸思遠“嘶”了一聲,對李徹歲月史書的用詞頗為不滿:“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惦記’上一人,能不能彆瞎用詞。”
“你當時不就這麼個意思麼,還不好意思呢。我說你今天怎麼反應有點微妙呢,敢情是有內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