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湧入,沒有日月的遺跡深處陰森至極。
此時的殘垣之中燃燒著三堆篝火,火焰之中時不時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炸開一縷縷的火星。
中間的篝火旁是元辰和他雇來的悍匪姐夫,左邊是卓婉秋等四位靈劍山弟子。
他們也是來找人,眼見著兩人似乎有所方向,於是便跟了上來。
而右側則是季憂這一路上隨手救下來的七八個人,守在篝火旁不敢入睡,臉上寫滿了驚魂未定。
在元辰看來,姐夫這個人,好像有什麼強迫症似的。
他嘴上叨叨著見人就躲,絕不尋寶,免得惹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殺身之禍,但卻做不到見死不救。
按他的說法,這些低境界的弟子明顯就不是自願進來的,不該因為彆人的仙緣死在這裡。
真是個糾結的人啊……
元辰琢磨著,將葫蘆之中的感應玉盤喚出,看著上方已有的微弱光芒,內心稍稍平靜了許多。
已經能夠探尋到姐姐的存在了,說明很快就能找到。
這讓元辰一路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不少,微微閉眼,一夜天明。
到了第二日,眾人繼續深入,朝著那仙光湧動的高山而去。
離山越近,周遭的煞氣就變得越發濃重,對於靈元的克製幾乎到了極點。
有幾人昨日遭遇彆宗弟子襲擊,將靈氣揮霍一空,這若是在遺跡之外,也就是一個多時辰就可以恢複的。
可一夜過後,複歸而來的靈氣卻還未過半。
這讓卓婉秋等人的心情越發沉重,已經生出了撤離的想法。
而與之相反的,是那個持劍救了他們的天書院弟子,他的靈氣一直都充沛異常,似乎比眾人多了個靈元一樣,讓人大為不解。
“有人過來了。”
“?”
正當幾人走到一處山坳時,季憂忽然開口,背後的三柄長劍已經應召而出,靈氣四溢地懸在空中。
聽聞此言,所有人都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迅速將手中兵刃亮出。
這幾日,七大仙宗派了更多的弟子進來,爭端與衝突也愈演愈烈。
尤其是越往深處去,能見到的血跡就越多,屍體也到處都是,也就意味著危機隨時可能出現。
就在幾人神經緊繃之際,山林之中走來五個人。
當看清他們的容貌與服飾時,卓婉秋微微一愣,瞬間鬆懈了下來,手中長劍收入劍鞘。
來者有五人,其中三名是靈劍山弟子,兩名是問道宗弟子。
走在前方的是一位靈劍山的女劍修,眉心點著紅色的朱砂,反手握劍,一臉冷傲,吩咐著另外兩人隨時警戒。
“是我靈劍山的內門師姐丁瑤,公子請收劍。”
季憂轉頭看向卓婉秋“一個通玄初境,怎麼能指揮兩位通玄中境?”
卓婉秋抿了下嘴“公子有所不知,丁瑤師姐是我們小鑒主的婢女,在宗門地位頗高。”
“那兩個男的呢?也是她的婢女?”季憂眼神微冷。
“公子誤會,那二人都是問道宗弟子,走前麵的那個我還認得,是問道宗內門的閔誠師兄。”
“可信?”
卓婉秋點了點頭“閔誠師兄心儀丁瑤師姐多年,應該可信。”
季憂將劍收回,眼神微冷“問道宗親傳喜歡你們小鑒主,現在又有問道宗弟子追她的貼身婢女?”
“我靈劍山與問道宗曆來交好,這事倒也不新鮮。”
“靈劍山怎麼不與天書院交好呢?”
卓婉秋愣了一下,心說一個在最南方,一個在北方腹地,這也著實太遠了,又能如何交好。
與此同時,丁瑤與那閔誠二人也發現了樹林之中的季憂一行人,迅速拔劍。
卓婉秋見狀一慌,唯恐因誤會引起矛盾,立刻上前施禮。
“丁師姐,我是靈劍山的山外行走,卓婉秋。”
丁瑤居露出詢問的神色“山外行走怎麼會在這裡?”
卓婉秋直起身子“我們正在找失蹤於青州的弟子,最後追查到了此處。”
閔誠想起了前幾日小鑒主問山的傳聞,立刻睜大了眼睛“顏師妹去陳氏仙族問山的時候,跟隨而去的是不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