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事不好了,少爺……少爺他沒了!”
“什麼?”
“那遺跡不知怎麼回事,隻讓進不讓出,少爺去時得罪了一仙宗弟子被圍攻,本想出來暫避風頭,便在出山之時在我眼前化成了黑灰!”
雍州沈家,當代家主正在岐嶺山外圍讚歎那仙光湧動,忽聞噩耗,臉色瞬間一白。
不是說得到仙緣的代價是化為邪種?隻要升仙之後褪去凡胎便是,為何會直接湮滅?
沈家主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頓時想到山中還有老祖、胞弟與女兒,於是立刻叫人傳令,暫不許任何人從山中出來。
也就在此時,山裡再次引發了一陣轟鳴之聲。
但此刻所出現卻並不是前幾日所見到的仙光,而是無數黑色的火焰搖曳升天,如同狂舞的黑蛇,瞬間點燃了群山。
尼山、黃雲山、靈劍山、問道山、玄元山、丹山、霧山。
七座仙家道場之上,無數灼灼目光正向著此處彙聚。
蠻族領地的十萬大山深處,一如同山嶽的枯朽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洞穿了夜色,望向中原。
北原西側的妖域,一座偉岸的身影也在雲層之上顯形,駭人的氣息不斷在夜色下洶湧。
此刻的岐嶺,堪稱舉世矚目。
但遺跡仙山的修仙者,此刻卻已經覺察不到外界的傳訊,因為他們正沉浸在無儘的玄妙之中。
沈家老祖如今已經一百三十歲,停留在無疆境已經多年。
憑借著強大的修為,他是最初登上仙山,已經在此坐了三日,每日飲仙露煉天光。
他似乎已經進入了一種大自在的玄妙境界,如同飛升一般進入了浩瀚無垠的虛空,不斷地隨著仙氣而飄。
隨後,他看到了一座偉岸的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
蒼老的麵容如溝壑縱橫,白發飄飄。
他的雙手交疊地垂放著,如同乾枯的樹枝,但卻渾身都是盎然的仙意。
在其明黃色的舊袍下方,所遮罩著是蠕動著的龐大肉身,就像無序的血肉堆積在一起而生成的粗壯而肥胖的尾巴,盤踞在一座懸浮於虛空的高山之上。
沈家長女名叫沈雁,在她的視線當,老祖的身軀正在搖曳的黑色火焰之中漸漸消融,最後隻剩下一顆璀璨的金丹。
而在外界看來,此刻則有一道血紅之氣從山中衝天而起,洞開了層雲。
按照時間來說,此時已是黎明之際,該有紅日初升。
但此時卻未有紅日出現,而是有粘稠的黑色以岐嶺為中心,向著四下蔓延。
尼山之巔自在殿主左丘陽從雲霧之中走來,望著諸天回蕩的氣息,麵色凝重。
“有人要飛升?”
“怎麼會有這種可能?”
左丘陽作為天書院五大殿主之一,知道在青雲天下想要飛升成仙,需要道統的認可,也需要聖器的引路。
所以這股成仙的契機可以出現在七大仙宗的任何一處,卻絕對不會出現在在岐嶺山脈之中。
除非那個地方不受天道的約束,可以讓人直接飛升。
便在此時,另一道紅光猛然升起,直接轟向了黃雲山。
陳氏仙族的護教大陣迅速升起,卻在這一擊之下轟然潰散。
直到黃雲山深處出現一位佝僂的老者,目光灼灼地望來,那道紅光才算消散。
這是挑釁,是示威。
左丘陽看著這猛然的一擊,眉心瞬間皺緊。